“翠芝,翠芝,快来伺候我更衣。”
沈南珣按住想要出去迎人的陆风禾,“娘子稍安,我立时去接。”
说完交代翠芝不可让陆风禾出门,便带着福安出门了,还顺手捞上了枍哥儿。
翠芝也赶紧劝,“娘子莫急,太太马上就到了。”
沈南珣边走边问福安怎么回事。
“我看着人把高嬷嬷从角门抬了出去,门都还没关上,就被陆家铺子的人按住,门房的人识得那是陆家铺子的人,以为是来递信或是送东西的。”
“我就留了两步,正好我到白露苑来,便一道带进来。”
“结果铺子上的人说,他们二太太并几位郎君已经下船了,过来告诉娘子一声,晚些时候过府。”
“我一听就拦住打听了两句,铺子上的人也不清楚,他也是被临时指派来送信的。”
陆家诺大一个家族,无人入仕,靠一个书院也是无法安养那么多人,陆家自然是有经商之人的。
若说陆风禾的爷爷陆湛是文人之首,那么陆湛之弟,陆澈便是江浙隐名首富。
这些事只怕陆风禾都不甚了解,沈南珣也是陆风禾进门之后,外出公干偶遇陆澈,后来派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个大概。
表面上看,陆家也只是做一些南货北卖的生意,再开上几间书肆纸铺满足自家子弟需求之余再挣点小钱。
实际上,几条关键的内运河,沿途的码头尽在陆家掌握,据他所查,好几家数得上号的内河船厂都有陆家的影子。
再多的,沈南珣无意知晓,也无从查探。
他娶的是陆风禾而非陆家女。
陆家能给助力更好,若是不能,他也是护得住妻儿的。
从郡王府到城外码头不算近,幸而大道就那么一条,不至于走岔。
刚出内城,沈南珣正准备纵马提速,就遇到了陆家两位郎君。
“陆四哥、陆九哥。”
对方走开了几步才减速停下,回头一看,嘿,果然是喊他们的。
带着两個长随先行一步的是陆风禾亲哥,陆家四郎陆玎和陆风禾最小的堂哥陆家九郎陆玖。
陆玎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沈南珣,毕竟自己亲妹夫,不过要论熟悉,陆八郎陆珏和沈南珣算得上至交好友。
真要论起来,沈南珣和陆玎年岁相当,在沈南珣见到陆风禾之前,两个人常常因为相差不过月余而争论该不该叫哥。
自打沈南珣见过陆风禾之后,也不争了,自觉叫了比自己大了月余,却没自己高大的陆玎四哥。
相互见礼之后沈南珣问“岳母呢”
“娘在码头等马车呢,我们先进城去安置。”
幸好沈南珣出门的时候交代了一句套马车,说话的功夫,落后的马车也赶了上来。
“不必安置了,你们先回府还是和我一道去接岳母。”
两兄弟相互使眼色,最后陆玎败下阵来。
“那个,大郎啊,你先去接娘,我和九郎先去收拾一下院子,我们人多。”
沈南珣皱眉,“什么院子府里自然有人收拾。”
陆玎讪笑,“赁了个院子”
沈南珣不虞,“退了,直接上郡王府。”
“大郎啊,我们人多。”
“全家都来了”
陆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全家都来了也没有让你们赁房而居的道理,回转吧,赶紧去接岳母。”
陆四郎很是为难,他自然知道来到京都,来探望妹妹,妹妹府上也不是住不下,没有赁屋另居的道理。可他也知道三年前母亲在府上受了委屈,母亲可也是很要强的人。
陆九郎不知始末,只当是因为自家来人太多,不想过分麻烦别人才单独赁屋的,于他而言,住哪里都一样。
马车已经先行去了码头,陆四郎也拗不过沈南珣,又抱着侥幸心理,沈大郎在京,前事该不会再发生了。
到码头一看,沈南珣才知陆四郎说的人多真的不是托辞,码头一角乌乌泱泱站了好些人,光是戴了帷帽了女眷就有五六人,还有往来伺候的女侍小厮。
陆四郎径直走到一个戴着帷帽坐在一旁拉着哥儿的人身边,“娘,半道遇上大郎。”
沈南珣赶紧上前请安,“请岳母安,小婿来迟。”
赵氏随有心结,可也没有迁怒的道理,“无碍,禾娘可还好。”
“禾娘一切都好,知晓岳母来了,恨不能亲自来迎。”
“大郎又是何时归京的”
“端午晚间才到。”
赵氏点头,这还差不多,不算太迟。
“午间日头正大,岳母先上车回府,禾娘定是等得心焦。”
赵氏扭头看陆四郎,陆四郎装作和陆三郎说话,并没有对上亲娘的视线。
沈南珣只能自己上,“既然到了京都,怎能让岳母赁屋来住,自当进府的,岳母莫怪四哥。”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