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天气太过炎热,又或许是禁谷欠许久,沉南珣觉得燥热不已。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沉南珣受惊一般拉过被陆风禾压住一半的薄被,把陆风禾盖了个严严实实,一直拉到下巴处。
不消片刻,陆风禾被捂得脑门冒汗,不大安稳地翻了个身,踹了一脚被子。
沉南珣看着陆风禾如此不端庄地踹被子,意外之余又觉得有趣。
沉南珣又把薄被拉了上来。
陆风禾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刚到京都,沉南珣去了西北,郡王妃大中午说要吃欠实糕。
陆风禾站在闷热的小厨房把欠实糕蒸出来,又顶着烈日送到善福堂。
可善福堂的嬷嬷说她怎么那么慢,是不是想把王妃饿坏,王妃用了其他点心睡下了,让她等着,王妃起来要吃的。
陆风禾就带着翠芝拎着食盒在烈日下站了一个时辰,直到嘴唇发焦王妃才起身,她们才得以进正屋。
陆风禾梦到自己又站在了烈日下,热得全身都汗湿了。
气得一巴掌甩出了,“我让你吃,湖你熊脸,让你吃个够。”
沉南珣不期然被打了一巴掌,还听到陆风禾说要呼他一脸。
沉南珣迟疑地喊了一声“禾娘”
陆风禾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汗湿黏腻,狐疑间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陆风禾怒从中来,好你个沉南珣,我都离了你沉家了,你和你亲娘还不放过,一个接一个来扰人清梦。
陆风禾抬手又是一巴掌。
真实的手感让陆风禾多少清醒了着,眯着酸涩的眼睛扭头看向床边,床榻边影影绰绰地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影子。
成婚多年对自己冷情冷意便也罢了,对孩子也不甚上心,甚至还扔给自己堵心的烂摊子,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有脸来梦里吓唬她
陆风禾心想,别说你还好好地活着,就是去了那头,我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还能怕了你
陆风禾很少动怒,很多事她都觉得不值得她动怒,可想到沉南珣入梦吓唬她,陆风禾怒从中来。
沉南珣见陆风禾似醒未醒,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俯身想要凑近看看陆风禾是不是魔住了。
陆风禾看着凑近的脸,心想,你还要吓唬我不成
陆风禾与沉南珣从未有过争吵,事事顺着他,侍奉双亲也尽心尽力,居然还要入梦吓唬她。
陆风禾心头那股憋闷一时不吐不快。
双手还在被子里,陆风禾张嘴就用尽全力咬上了眼前的影子的肩膀。
沉南珣身子一僵,虽然也疼,但最清晰的感受却是陆风禾那温软的双唇和脖颈间的气息。
下一瞬,陆风禾再度用力,发狠似地咬住,似要咬下一块皮肉才甘心。
只是,沉南珣自幼习武,身上每一处都健硕结实,寻常棍棒很难伤了他,也正因如此,对方才下黑手用箭用毒。
陆风禾那口秀气的牙自然是伤不了他的,一口牙又酸又麻也只是咬破了皮肉。
但陆风禾并没有松口,反而因为咬不动更气了,呜咽出声。
沉南珣看陆风禾这个样子不由地心疼,本来还想挣扎,现下只有一个想法,若是让她咬上一口她便能解气,沉南珣不介意脱了衣服让她多咬几口。
陆风禾实在咬得牙酸才送了口,重新躺会枕头上,呜咽着说“连入梦都要屈侮与我,沉南珣你实在欺人太甚了,不要也罢。”
若不是陆风禾直呼名讳,沉南珣都要觉得她已经醒了。
自打相识,陆风禾从未直呼过他的名讳,初初是沉郎君,后来是世子,然后就变成了郎君。
沉南珣听着陆风禾的话,一阵心慌,她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直到感受到嘴里的丝丝腥甜,陆风禾有些茫然,勐地坐了起来,差点撞到沉南珣。
又摸了摸沉南珣的脸,真实的手感可做不得假。
陆风禾喃喃自语,“我不是做梦吗”
“禾娘,你这是怎么了”
陆风禾茫然地看着沉南珣那张俊脸,老天爷真是不公,沉南珣是如何做到的三十年来居然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
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又清醒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陆风禾板着脸问。
沉南珣看陆风禾脸色苍白,又想到刚刚他说的话。
“禾娘,对不住,传出那些话来。”
陆风禾内心惊呼稀奇,沉南珣居然也有道歉的时候,只是他该道歉的可不止这一桩。
“你怎么来了”陆风禾又问。
“想见你,我便来了。”沉南珣盯着陆风禾的眼睛直言不讳。
无人看见沉南珣隐在黑暗里火烧的耳梢。
陆风禾嗤笑一声,“你离家最长的日子二百八十九天。”
沉南珣再次低头,“往后不会了。”
陆风禾重新躺下扭头朝向另一边,并不理他。
二百八十九天,就连诊出有喜都是传信告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