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惊讶他关心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说是鹭林书院。”
谢老爷回忆了一下,说“还不错。”
但他又道“但远不如白原书院。”
言罢,他便埋头算账,不再过问此事了。
没多久,温闲就带着书童和大包小包,住进谢家的厢房,开始早出晚归的学童生涯。
往后,谢知秋带妹妹在院子里玩时,偶尔会碰见温闲与书童一道出门或者归来。
书童背着装书的褡裢,温闲则老大不情愿,每到去上学的时辰,他便双手背在脑后,满脸不高兴。
妹妹新奇地问“姐,表哥每天都要去做什么啊”
谢知秋没说话。
妹妹已经习惯了姐姐少言的性格,并不在意,反而继续拉她袖子“姐姐,为什么表哥出门和回来的时候,你都要盯着他看好久,你也想跟他一起出门吗
“表哥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样每天待在家里呀我看他可想和我们一起玩了,见我们不用出门都很羡慕的样子。”
“”
谢知秋仍是不言,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
是夜,温闲在厢房中读书。
忽然,他背后一抖,猛打了个寒颤,问“小五,你有没有一种一直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没有。”
书童不以为意,一边倒茶,一边回答他。
他熟练地晃晃茶壶,将茶壶盖盖上。
“少爷,自打我们住到谢家,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说”
“呃,因为我一直觉得背后毛毛的”
说着,温闲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好像真有什么东西贴在他背上似的。
一转眼,他入学鹭林书院,已有月余。
温闲不大爱读书,更不太乐意乖乖坐着,他之所以去书院里老老实实学习,一大半原因是被父亲逼的。
如此一来,每天听课写功课,对他来说,简直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他宁愿空口吞五条蚯蚓,都不愿意上学。
奈何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他几乎天天在课上开小差,回家以后天天唉声叹气,两个时辰写不了几个字的作业。
温闲强忍着翻了几页书,又怒而拍桌站起,道“不行这个屋子绝对有鬼我真的觉得有怪东西一直盯着我我根本静不下心读书”
小五同情地看着他,只道“少爷,别找借口了,您每天都这么说。您别忘了,您今个不止要背书,还有一篇论述要写呢。
“您这个月已经被先生发生上课打瞌睡二十一次,忘带课本十二次,违反院规八次。
“因为这些,少爷现在已经是先生的重点关照对象了,先生每回抽人背书,都第一个抽少爷。少爷若是明日再交不上作业,只怕先生又要拿戒尺打少爷的手心了,少爷忘了吗”
小五之言正中他的死穴,温闲顿时萎靡不振。
书院里的先生打他比他老爹打得还狠,他这段时间手掌心被抽得都快没纹路了。
书童小五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少爷,这会儿已经快子时了,您若再不动笔,今晚恐怕就没得睡了。”
温闲彻底绝望。
他认命地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
“好吧,不就是写功课嘛看小爷我这就给你露一手千万不要被小爷的才华吓到”
他一撩头发,趴在书桌前,开始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往外挤文章。
一刻钟后。
“呼呵呼呵”
趁着书童去解手的功夫,温闲用笔撑着下巴,睡着了。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忽然,他床下有阴影一动。
温闲之前一直坚持这屋里有鬼,而小五不以为意,可眼下,这话却不像危言耸听了。
幽暗之中,竟真有一个小身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那身影幼小单薄,顶多七八岁,是个小姑娘。
这女孩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不是谢家大小姐谢知秋,还会是谁
谢小姐步子很轻,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她静悄悄地走到温闲身边,将之前揣在肚子里的一本书放到他桌上,又在他桌面上翻了翻,挑了一本感兴趣的课本,藏回肚子底下。
她显然是有预谋的,而且从这一套动作的熟练程度看,她也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谢知秋对所谓的“书院”,有许多迷惑与好奇。
温闲不屑一顾、习以为常之物,却是她此生都无法触及的远方。
所以,最近,她每回都等嬷嬷丫鬟以为她熟睡以后,再偷偷溜出来,躲到温闲屋里。
谢知秋从小就很擅长藏匿躲避。她人小,动静轻,一旦藏进阴影里,简直和隐形一样,难觅踪迹。
温闲几乎回回看书都睡着,他身边的小五也不太坐得住,动辄便以解手的借口出去摸鱼,这便给了谢知秋机会。
她趁着他们两人都不留神的功夫,出来拿温闲的“男子所学之物”,然后躲回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