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我立刻止笑。
还好高悠悠没让我失望,他应该是不会说什么了。
然后高悠悠就接着说“不过唐约把头发披下来,又穿白的时候,比他要秀气些像个女孩子”
现场忽然寂静得有些吓人。
仇炼争马上把放松给抛了。
他全身肌群紧绷。
一双刀子般的厉眼盯死了我
小常一脸警惕和担忧地看着我。钟雁阵的目光闪烁得和八百倍速的交通信号灯。
这几人看我的眼神,就像一种怀疑达到顶峰,聚到极致时,在空中声势浩大地跌落下来,砸我个正着
让我头顶一痛。
背部一凉
这难道是被背刺的感觉吗
这是被人从天灵盖、太阳穴,还有从下往上、全方位、无死角地刺
我还以为刺我的人会是小常。
再不济也是一直怀疑我的捕快哥。
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刺我的人居然是是是这个浓眉大眼的美ai高悠悠
你连耳环都没拿出来,你就开始背刺我了
仇炼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嘴上问的却是高悠悠。
“敢问高先生,你说那唐约把头发披下来,又穿白的样子他穿的白,可是一件白色的”
我只截住他的话“是件白色的裙子。”
仇炼争身上猛地一震。
像一把厉刀劈开了他的身躯。
劈成了足足两半的人。
一半的他望着高悠悠。
另一半居然是死死望着我。
他这一半的眼光、心神,注意力,都像是扎根在我身上了
而我先是随意,然后恰当地露出了不自在、流出了疑惑,问他“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我装作被他看得极不自在的样子,耸耸肩,疑道“我平时就爱和亮明哥一起看戏,空下来时我自己也扮个戏装,穿个白色戏裙,又怎么了男人演旦角是最寻常不过,你难道还要瞧不起我么”
他倔着脸不肯说话,也不肯轻易释疑,我便无奈道“仇门主,这只是一种爱好。我也就在戏台上自己玩玩,学学名旦的身段,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然我也不至于让高悠悠看见。你不用这样鄙夷地看我吧”
仇炼争忽不说话了。
他嘴唇颤了一颤,道“我不是在鄙夷你。”
脸上的肌肉摆放着无处容身的紧张与怀疑,它们似要溢出来了。
他看着一脸疑惑的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出千般的破绽与万种的漏洞。
可我想他是找不出来的。
拉踩我不会,装傻我最强。
我在连荡寨时就装了一个月的傻子,就让所有人都相信了我是人类智商低谷的代表,连一向精明警惕的刘照世都被蒙过去了。
更何况是仇炼争。
于是他看了我的傻和疑惑样儿,就看向高悠悠。
高悠悠却只低头,不说话了。
他好像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对头。
和暴露身份无关,他纯粹就是觉得不应该提起来这一点。
因为他始终认为,当初不是我扮成女子,而是有个大恶人故意辱我,把白色的女裙强行套在了我身上,所以,他认为这白裙对我来说是一个污点。
这裙子越是洁白如雪,在心口留下的污黑点就越深刻、越难洗掉。
而他是把我当朋友的。
他本来不想提及这“污点”的。
只是他对仇炼争有点点好感。
可能这人让他想起了小无相山的那些师兄弟。
所以当气氛一旦轻松起来,连他这样的人,也会沉浸于许久未见的惬意里,去犯寻常人才会犯的错。
他便无法说话。
他向来不知道解释是什么。
于是他就像一个犯了bug的程序,自我重启,当场沉默了。
这种沉默,仿佛默认。
仇炼争看向我,看向高悠悠,他的目光在我二人之间左右横跳了八百分后。
表情忽的一沉。
他忽的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抑下了汹涌的感情。
仇炼争口气淡淡道“是我想多了,没什么。”
我松了口气,继续问“你方才看我的眼神,是又把我想成叶小颜了”
这厮就是贼心不死,怎的是好
仇炼争却淡淡道“我想得太多,是我不对,可你方才又在紧张什么 ”
我反问“我哪儿紧张了”
仇炼争道“你若不紧张,何必那样解释”
他又补充“我们虽是说书人与听书人,但立场上仍是敌人唐约,你何时这样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