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做得到”
我道“你扮成我,就可以了。”
梁挽一愣。
脸上表情几乎掉了个维度。
秀气的五官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然后他清醒过来,断然否认道“万万不可。他们都是熟识你的人,我很轻易就会露馅”
我笑道“怕什么你正脸看着是不像我,但这侧脸倒与我有几分相似。你身材本来也偏瘦,更是与我身高相仿的”
梁挽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拒绝道“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那个地方实在是不够突出”
这回轮到我愣了。
我想了想,随即以壮士断腕地决心看着梁挽这个大腕儿。
“老梁垫臀吧。”
“”
梁挽表情空白了足足好几秒后,终于把声音找了回来。
“我怕垫了以后,还是会显得不够”
我一恼,就说“你就垫个臀,再批件厚实的斗篷,坐在对面荷花池旁的凉亭上,我们坐另外一边,他们远远看着,不会看出什么的。”
梁挽眉头一蹙“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叹了口气“老梁,实不相瞒,我就是为了说书而丢了这脸面的。如果不是为了救阿渡,我本来是不必如此的。”
我口气一软,目光更软地看他“你就真的忍心,看我把这脸面丢完之后,还去那些我不想见到的人面前说书吗”
我这口气目光的软,曾让亮明哥起一身鸡皮疙瘩,叫那高悠悠怒目而视、不住呵斥,连小常听了都会找一个角落,把自己的憨憨大脑袋缩进去。
可遇到了梁挽,他却没有呵斥,没有鸡皮疙瘩,也没有逃到地洞里钻进去。
只是一声叹息溜出来,一种无奈挂上去,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任性的安排。
“罢了,你这唐大侠都丢了脸,我怎么也该陪你丢一回才是。”
我笑道“好梁挽就知道你够义气”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扮成略显老态、身段不屈的宿白州,而梁挽则批件斗篷,故意披下些碎发,低眉侧目,秀气而端庄地坐在莲花池一旁的亭子里。
当冯璧书演的聋哑伙计把仇炼争、高悠悠、小常,还有前来拜访的钟雁阵和柳绮行等五人引到莲花池旁的几张桌子前,他们先看见了坐在圆形石桌上的我,然后一抬眼,是远远坐在凉亭里的梁挽。
梁挽托腮沉思,只以侧面相对,额上露一星半点的秀发,阳光打在他白皙显秀气的脸上,宛如一座完美的玉人像。
连我自己都不晓得。
我居然那么漂亮的
而仇炼争只看他那么一眼。
就眉头紧皱,眼神忽变。
因为梁挽扮演的我,始终没有去看他。
此人目光中无喜色、无生气,一副厌世厌人完全封闭自己的郁意模样,似还因为昨日的事儿而生气。
因此仇炼争转身想去凉亭,高悠悠也要走。
我却坐于椅上,轻扶胡须道“几位且莫打扰唐大侠,请坐下。”
仇炼争眉间聚起疑,冷漠而又警惕道“阁下是谁”
我捻着一两根长长的美须,老声老气道“在下宿白州,是唐大侠的朋友。”
钟雁阵喜道“老先生便是白袖神手宿白州幸会幸会。”
说完,他把在场的人和我一一介绍。
穿金佩玉的柳绮行一脸困惑,整个人在一种目眩神迷的衣着里目眩神迷着。
高悠悠面无表情,做好了一个称职的ai。
小常只看向梁挽,又时不时地看向我这个陌生人,似乎有些奇怪。
仇炼争明显听得极不耐心,到最后眉头一皱,十分不满道“你这老头,怎坐在这主座唐约干什么坐那么远梁挽人呢”
我瞪他一眼“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性急火燥的梁公子在煎药,唐大侠在休息,最近天气转凉,他嗓子不好,身体不适,就把说书这任务交给了老朽。你坐下听完,自然就能和他去说话了。”
仇炼争极是不信“我听说他空闲时最喜欢说书了,怎会把书让给你说”
他看向我,半恼半轻蔑道“宿老头,旁人可以不说,我却必须要实诚点,你说起话来喉咙像含了一口痰,我看你似有喉炎,比那唐约的咳症更为严重,你怎么说的好书”
说完,他就看向凉亭处,不甘地喊道“唐约故事就剩一半了,你真打算让别人替你说完吗这岂非假手于人、前功尽弃”
小常倒是苦着脸,礼礼貌貌地赔罪道“老先生,不是我们挑剔,小唐说书那味儿极正,抑扬顿挫地,特带劲儿,别人轻易学不来的。”
柳绮行也对着钟雁阵道“我也觉得听了一半换了个人,实在怪得很,钟兄,既然唐大侠身体不适,不如我们改天再来”
钟雁阵没发话,只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那高悠悠倒是和仇炼争一样,眼神一直往凉亭那边钻。
我只苦笑一声“你们这一个个年轻人,怎么半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