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被一棍子打在头顶,脑袋嗡嗡作响的时候,发现梁挽正瞪着我。
且毫无悔意,坚决刻骨、反正就是要问到底。
你怎么回事啊你
说好的一起丢脸呢
怎么脸丢了一半,你擅自把脸捡起来装回去了
怎么到最后就只有我的脸飞了呢
我这么大一个马甲没了啊
没了啊
我只好去瞪着罪魁祸首、始作俑者梁挽
他太让我失望了
我对他给予厚望啊
因为他,我恨不得立马株连全体读者
先把手放仇炼争胸口烫个露胸装,再把掌心放小常头上烫个自然卷最后再把手放高悠悠背上烫个烫个
算了我也不敢真的去烫他。
我就瞪梁挽瞪得火花四射、愤怒欲燃,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这刺激而有原地爆炸的潜力。
梁挽见我不说话,不但不道歉,还颇为坚定道“唐约,我再问一遍,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忍不住怒道“你既然什么细节都不知道,应该去问冯璧书和赵曦宁,你来问我做什么”
而小常见我俩这一来一回后,先愣住,然后猛然意识到什么,整个身子往椅子上一缩,头一低肩膀一矮,壮健身躯像是都缩成了针尖似的一点。
高悠悠则是看着咱俩这种天长地久的对峙局面,第一次在非人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富有人味儿的疑惑表情,好像第一次体会到如此的复杂纠结。
倒是柳绮行,一脸懵然地看了看我们之后,拉扯了一下张大嘴巴的钟雁阵,问“钟兄,为什么唐大侠要叫宿白州为唐大侠”
阿柳,我永远的懵逼超人
钟雁阵倒是把嘴巴稍微张合了一下,可想了半天,瞅了我半天,还是以一种非常诡异的神情闭上了嘴。
他当然怀疑过我。
但是没想到我真的是我。
更没想到凉亭那边的“唐约”居然会故事讲到这一刻跳出来,当着我的面揭穿我的身份
我更没想到
是仇炼争的反应。
他是所有人里面惊讶最少的。
只惊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
他居然就开始笑。
笑得五官抖动,眼睛贼亮,嘴唇合不拢,手上止不住。
笑得真是绝了
“我就知道,就知道事情有古怪”
他居然敢笑得越来越大声
越来越有力
笑到后来渐渐维持不住姿态,这人是捂着肚子低下腰,像一个生子文里怀孕十月的猛受,被这场景的滑稽搞笑给打了一拳,此刻就要笑到流产了。
“我早知道你可能就是扮成了这个糟老头子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会跳出来直接揭露你的身份”
“太好笑了实在太可乐了”
我就从怒瞪梁挽改为怒瞪仇炼争了。
结果他居然像被这一瞪给愉悦到了。
笑得更止不住,更加过分
他伤心时是真伤心,可情绪转得比阿渡还快,刚刚的伤怀与震惊,走到现在这一刻的坏笑,中间几乎没任何衔接过渡,一下子就过来了。好像他看见我倒霉,他就找着天底下最大的乐子了。我越尴尬、越羞耻,他就越是给愉悦到了,享受到了。
我岂能让他得逞
我立刻镇定自若地看向梁挽,又补道“实话和你说,这些都是我从赵曦宁和冯璧书口中一点点问出来的,我是加了点儿细节,加了点儿揣测,但大体内容都是真的”
梁挽立刻面目一拧。
一种难言的痛苦涌上他的脸孔,将秀气五官都扭了几度,苍白脸上更是倒了一层灰烬。
这下我就有点难以责备他了。
他是真的难受。
是真的心痛于阿渡的处境。
难受完了,他才面目一灰,道“抱歉,我实在演不下去了。”
说完把脸上的面孔彻底撕下来,连身上贴的假肌肉也一并扯了出来,丢在一边,好像是把克制和伪装也彻底不要了
然后他整个人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头一低下去,显得颓唐又焦灼。
柳绮行仿佛这才反应过来,懵懵地伸出手指一指“你你竟是梁挽”
他又指着我道“那么你才是唐大侠怎的假扮宿白州来和我们讲书”
我冷飕飕地睨他一眼“宿白州就是老朽,老朽就是宿白州,假扮什么”
马甲就是我建的号无论大小都是我的我的假扮个屁
柳绮行一愣,好像一句话又把他刚刚清晰起来的猜测给挤压得一塌糊涂。
他说不出话,倒是钟雁阵无奈地伸手,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安抚哪儿了。
反倒是笑魔仇炼争,终于止住了那可恶可恨的笑,他竟摆出一副正经面孔问我“这宿白州是确有其人,还是和叶小颜一样,是你的另一个假身份”
我继续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