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又宠溺“你这糊涂小赵,怎么会这么想我”
他继续伸手,用纤细手指轻抚了阿渡的胸口,再如分花拂露般在伤口上包扎穿行,好像确是有一副关心照顾之意。
可包到快完结时,林袖微却把衣口猛一拉近
阿渡猝不及防,身上一歪,几乎整个人要被这股可怕的巨力拉到怀里去,脸也几乎被迫贴到对方脸上去
他眉间一紧,身上绷死,如张弦在弓,林袖微却在这个时候一抬头,方才还被温柔包裹的脸上。
忽显出一种极可怕、极阴鸷的神情
阴冷得好像要吃人
像一把刀把他的嘴一劈两半。
而属于阳间的那半就没有了。
阿渡眉间一挑,像被这种极度危险猛烈的气息给刺了一刺。
林袖微却忽然一松手。
脸上在若无其事地笑。
然后竟伸出指,在阿渡脸上的伤处抹了一点祛疤止血的膏药,像抹胭脂那样抹开了一些粉,竟凭空在苍白素肌上添了几分艳色。
“那件事啊确实是我遭人陷害说起来,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也就是这个了”
他说是耻辱,动作却随意,笑容美得、轻得像是在说一件流传于世的佳事,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件有趣的传闻。
而不是自己的深仇大耻
伤口就这样抹完了,阿渡身上的血也止住了。
虽然已流失的血不会回来,被封死的穴道也限制行动,但他的意识比之前强了不少,不至于随时要昏死。
可他刚一活动手腕,林袖微忽出手
他攥紧了这只不安分的手,像霸道地占据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阿渡皱眉,对方却只笑问“小赵,和你下山的那个小桑呢,他在哪儿”
仇炼争冷笑道“这个狗贼,果然惦记着要杀唐约呢。”
阿渡心头一跳,故作缪笑道“你竟还要问我我是真想和他睡,他倒好,自己借着打我的机会跑下山了,整整一个月没消息,莫非已经被你灭口”
林袖微攥紧了他的腕子,淡笑道“小赵,你又在骗人了。他若和你完全没关系,怎会在决斗中一掌救你,你又怎会真的和他睡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好好和我说说这段时间的经历,或许我们不必成为敌人的。”
阿渡随意一笑“我本来就什么人都睡,你太看得起我了。”
林袖微只道“你若完全不挑人,那愿不愿意跟我呢”
阿渡不说话,林袖微便笑道“你对我好,我只会对你加倍地好,义父只把你当个男宠,一个玩意儿般使用,我却可以让你当我的左膀右臂,只要你肯,我的武库经书随你看,财富权势随你用。你下半辈子尊我重我,我下半辈子疼你爱你,这样多好否则你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像个浪子乞丐似的,岂不浪费了你这身天赋和美貌”
阿渡冷笑道“秦照川若说这话,我还勉力信他。但是你你一个背后偷袭的人,一个靠手段上自己义父床的人,你说的话我怎么信”
小常听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好半天才浮上来。
而梁挽倒是窘得把头低到了桌面上。仇炼争更是疑惑道“我虽然喜欢他胆子大,但他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林袖微面色一冷,道“我再说一遍当初不是我故意设计”
阿渡直接翻出一掌,好像是带了点劲儿,林袖微只一个手刀劈落,阿渡竟被打得踉跄一下,人是直接坠倒下去,那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大口血来,眼看是要昏死过去了。
赵曦宁看得莫名心痛肺搐,只觉这一口血好像是吐在自己身上的。
林袖微却是瞧得一慌,立刻把人抱在肩上,问道“小赵小赵”
阿渡却柔软无力地靠着,几乎一身气息都无,紧闭双眼,嘴角竟溢出更多黑丝状的血,一头乌发散乱地披在细袖脖颈上,冷汗却淋漓铺遮了半张面孔,两靥烧得像两篇红彤彤的云,衬得额头更苍白、眉宇更幽黑。
这是擅自提运内力,反被封禁的穴道给反噬了
林袖微急得连忙解开他三个穴道,想要运气治伤的时候。
阿渡却忽然痛哼了一声。
只这一声脆弱的痛哼,像极了那在秦照川床上婉转痛呻的赵夕惊。
使林袖微几乎为之心碎、为之欲死的赵夕惊
可虚弱脆弱柔软到极点这个人。
却霍然睁眼,手中灵光一闪
一把剑刺向了林袖微的眉心
林袖微大惊之下,指尖瞬间游处一把小刀,格挡住剑身,往回一拨
剑反震回去,阿渡也瞬间从他的怀中溜了出来。
却不是没有代价。
他一路急退、几步猛走。
地上却一步一滴的黑血
是他的伤口在一点点崩裂
阿渡站定,冷眼回看,手中白光摇曳,抖擞震硕如龙抬尾、蛟出海
一把不软不硬的“懒剑”,头也抬不起来的“懒剑”,却是他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