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端木小亮就杠道“就算他快死了,你抱他哭他也没用啊。你赶紧把你衣服脱下来,给他盖上身,整理一下死前遗容啊”
阿渡一瞪“遗容”
赵夕惊倒是赶紧把身上衣服脱了,给阿渡盖上一些,可脱了以后自己体弱的毛病一犯,被这地道里的寒风一吹,居然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阿渡马上就想起来。
这人是个娘胎里就受了内伤,带着寒劲儿浸在肺腑里的。
他平时那样丝绸裹身,不沾寒凉,不是真奢靡,是真有寒病啊。
他想让赵夕惊换回去,可赵夕惊坚定地摇摇头,反用一身柔软丝质的衣服把他给裹牢了,那阿渡便去瞪端木小亮“你把衣服脱了给他”
端木小亮却横眉一扬“不脱我这衣服极贵的”
阿渡提醒道“但赵夕惊这衣服至少值三十两”
端木小亮怒道“我这衣服花了我足足三两银子”
阿渡想了想,还是顺着端木小亮的思路说道“那你把衣服脱了给他然后让他给你表演几个假摔,你不就赚了么”
端木小亮沉默片刻。
他居然竖起个大拇指“这主意说得好啊”
仇炼争差点把从椅子上真摔下来。
过了足足一秒才支棱起来。
小常更是一脸困惑地看我“他就这么喜欢看人假摔假摔就这么有意思吗”
端木小亮为了再看一次完美的假摔,动作十分利索地就把厚实粗糙的衣服给脱了,裹在了那瑟瑟发抖的赵夕惊身上。赵夕惊止了寒颤,连声说谢,并承诺一会儿出去就演几个假摔给他看看,端木小亮又提出了几个附带的表演要求,赵夕惊一一同意,他才终于满意。
阿渡眼看这俩人终于歇停了,倒是缓了一口气,结果端木小亮居然不去管薛灵灭,还和他与赵夕惊聊起天来,问了许多不着边际的问题。
仇炼争听得头都大了“在这个节骨眼聊天薛灵灭还在一打二吧”
阿渡忍不住道“薛灵灭还在一打二吧你不去帮他吗”
端木小亮无所谓道“老薛有什么好帮的来来来,我们接着聊,你把你在照天耀地门看见的好玩意儿都和我说说。”
薛灵灭确实在一打二。
他一把枪、一个人,就包围了陈白桑和耿玄奇两个人
枪越长越强,越短越险。
他这枪却可长可短,可强可险。
是一把可以从中间拆成两截短枪的长枪,也可用两节短枪合成一把长抢
所以他一个长枪横扫、就打开了一刀一剑的数道合击
刀劈枪尖,枪尖却灵活如短兵器,往下一躲就避开刀锋。
剑刺枪身,枪身却沉重如重武器,一个弹反震开了剑尖
他接着点、扎、刺、戳,毫不留情、没有半分间隙地攻向二人
这二人本就不是一条心,自然不是天衣无缝地合作。
薛灵灭寻到一个空隙,就挺枪一刺。
如一条银龙自落雨滚云中挺身蹿出,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阵破空尖鸣之声,随即刺中了一个人的腰侧
然后他压枪一沉,以不间断的速度把枪尖扎入了另一个人的小腿,然后猛地向下一划,从小腿那边直接划撕下来了一块儿肉
陈白桑惨叫一声耿玄器怒吼一道
二人临死前困兽一斗,更加不顾生死地刀劈剑刺来。
但薛灵灭还是沉着应对、占据上风。
结果意想不到的是,他听到了端木小亮的话。
这人忍不住回头怒瞪“小亮你不许和仇人聊天”
端木小亮评道“你都在为仇人一打二呢,我聊个天咋了”
他颇为不满地补道“你不许百姓点灯,却许州官放火啊
薛灵灭无奈道“你百姓你老二我老一,你是州官二把手才对”
阿渡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只笑了一瞬,那薛灵灭更加冷酷地瞪他一眼,然后回去继续一打二。
阿渡却因为这一瞪而笑得更加厉害。
他想的是,等薛灵灭打完这两个,等端木小亮聊完天,再让他们把赵夕惊赵曦宁一并带出去,到时候有了这两个仇人杀手做依仗,路上再来更大的仇人他也不怕了。
想是这么想,他眼前越来越黑,嗅觉和听觉却像越来越灵敏,也不知闻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忽面色一变,叫道“不好”
他马上对着端木小亮道“你带着赵夕惊快逃,还有镜子后面”
端木小亮立刻打断道“逃什么逃老薛不是打得好好的嘛”
可他也立刻面色一变。
因为空气中忽然传出了一阵奇异的幽香。
像白骨中开出的一种幽兰,混合了草木的清香和一种和一种微刺激性的腐味。
而当在场的所有人闻到这种香味后,身上已经开始发软了。
不但发软,而且还头昏、脑涨,握不住手上的兵器,连招式都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