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气一现,所有人都觉得头上发冷脚下发寒,唯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仇炼争,冷眼无惧地对过去,针锋相对地散发杀气
原本和谐的流氓气氛,竟一下子又剑拔弩张起来
我赶紧和梁挽使了个眼色,梁挽又瞪了冯璧书一眼,老实人马上知趣地和他一左一右上来,如两道人墙似的隔开高悠悠与仇炼争的锋芒对视。
我也不敢再瞎搞了,只和赵曦宁和梁挽等人说了一下如何赴宴,以及秦照川奇怪的态度,还有宴会上可能出现怎样的变故,最后则是照天耀地门总部的地形,与我所观察到的暗桩分布。
海水般的信息侃侃而来,果然打乱了高悠悠的杀气与仇炼争的锋芒,他两个都转过来好好看、细细听。咱们商量了一宿,总算定下了章程。
第三日,赴宴。
还未到门口,我们只是走近了总部附近,就发现前来赴宴的人已把主要街道给堵得水泄不通,外头的马车可以一路停到下一条街,街面上出现了过年般的盛况,一茬茬的年轻俊才,一簇簇的英姿侠女,看得我眼皮都花了。
小常诧异道“这秦照川的手笔够大的啊,这么多人都被他聚在一块儿,这是招徕人才么这不是炫耀么”
甭管他是炫耀还是不炫耀,按照计划,赵曦宁与钟雁阵柳绮行先一步赴宴,赵沧海作为管家,虽武功不高,但钞能力一绝,与八方都有人脉关系,他负责留在外面策应我们。
接着是高悠悠扮作姜若素的模样,梁挽和冯璧书扮作另外两个“小无相山”的弟子,后他们一步进来。
这几个人一去,然后就是我带着小常与包裹了美好躯干的漂亮仇炼争,光明正大地来赴宴了。
检验请帖的人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孙管事儿孙杏昌,他礼貌客气地看了看我,几声“久仰”送给了仇炼争与小常,便让下人领着我们进去了。
宴会的主场是“寸夕堂”。里头种满一圈圈瑶草奇花,移栽了数道道百年老松,又有奇香氤氲、水石嶙峋分布环绕,已经是夺自然之精华。那人工建筑的楼台相映间,更是飞檐走壁、炫奇斗丽,堂皇耀目,更别提那屋顶千片万片的琉璃瓦,经日光一照,可谓是金碧洞彻,倘若遇上黄昏夕光,那就得是鸿霞万千、五色皆备了。
小常看得流连忘返,连看惯了富贵风流景的柳绮行也看得称奇,钟雁阵倒也惊异,我虽不是第一次看,但每次看都忍不住多看几眼,高悠悠是面不改色,仇炼争是不以为意,赵曦宁则秀眉微蹙,梁挽也神情一紧。
入座之后,我只叹道“这么一个比皇宫仙府更明丽光华的地方,据说是秦照川为昔日的赵夕惊所建的。”
这话一落,不远处的梁挽发出一阵叹息。
冯璧书目光一动,低声道“好大的手笔。”
仇炼争冷笑道“这算什么他又没有一砖一瓦自己砌起来,说到底,真心不足啊。”
他说完,冯璧书面色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出去”
我只咳嗽一声“你们小点声儿,分开坐,这儿的人多着呢。”
我们确实是分开坐的。
高悠悠等人作为“小无相山”的弟子,表面上和我唐约是没什么交情的,所以他们坐的最远,也最端正。
钟雁阵和柳绮行永远绑定出现,近得快挨到彼此身上去,赵曦宁作为唯一的妹子,在他俩身边反而是插不进去的。
仇炼争和我也是分开坐,因为我不管赴什么宴,我一般都和小常贴贴。
而且这儿的人确实很多。
多到我使劲地闷头吃饭。
多到仇炼争都不想理人。
他与一年前的一身雪白寒衣不同,如今裹得严严实实、也算穿出了一个门主的低调华贵气势。
再因为他这副惊心动魄的美、锋芒毕露的俊,在人群一坐就似一把宝刀藏在柴火堆里,你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因此找他搭话的人还挺多。
一个个都越过了憨憨的小常,和埋头吃饭的我,也无视了衣着朴素的钟雁阵,偶尔分几个去搭讪闪耀珠光的柳绮行,但好多都去看了仇炼争。
别人问他什么,他只答一定要答的话,然后他就不说了,气氛说冷场就冷场,谁也不能逼得他多说一个字。
别人问到他不想问的,他干脆也不解释,直接撩下话头不说了。
我还以为他好歹当了一年的门主了,应该在赴宴上很有经验才是。
结果他和派对里缩在角落的顶级社恐有的一拼
一副生人勿近的死模样
到最后他被问得实在烦了,指着我这边,冷声道“这位埋头狂吃的是劫焰掌唐约,你们去拜会他吧”
结果一群乌泱泱的人群就涌向我了。
我成名比他早些,认识我的还更多。
我又不能像他一样完全不理人,我可是个体面人哎。
我只能放下手里的鸡腿和糕点,用油腻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一抹,然后和这几位说了会儿话。
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