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虹杀气毕露,而梁挽只能护在阿渡身前,半步不退、一刻不让。
陈靖虹却只沉声道“梁挽,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想伤你还请你退开”
梁挽只笑道“我都乔装打扮来到这宴会了,难道还会放下阿渡不管”
陈靖虹蕴掌于身侧,眉目紧迫道“梁挽,你是心善为侠之人,我曾有朋友在危难之际受过你襄助,我实不愿伤你,也请你莫要逼我”
梁挽忽收了笑,目光一锐道“陈靖虹,你也素有侠名正气,难道真会为了区区义子之位来杀人想让我退开,你也得说说你的缘故”
陈靖虹沉默。
他的一双肉掌本来套着赤红色的火浣步手套,如今却已摘下,徒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掌。
梁挽笑容全无。
他把“小无相山”弟子理应携带的一把佩剑扔在地上,轻轻挪动脚步,摆出了一个最适合一跃而起、半空挺身的姿势。
二人僵持之时,小常立刻看向我,焦急道“小唐,眼下情势急迫,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出去”
我却皱了皱眉“再等等。”
小常急了“还等你在等什么”
钟雁阵和柳绮行也看向了我,我却只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与仇炼争交换了目光,发现他坦然地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
接着等,是因为等能看出许多东西来。
若不等,那就是一定要大干一场、再无留情了
而与此同时,冯璧书正一刀一刀地劈砍着那黄金所制的脚链。
这链似是九成金一成铁所制,被一道道地劈砍出金黄耀目的锐芒来,可刀刀下来,刀上已有缺口,然链却始终不断
冯璧书却狠目红眼,劈砍不绝
链上火花四射,他沉吸入一口气,力贯于刀,劈下时弹反回震,手掌虎口崩裂,却丝毫不见其停歇休止
阿渡赤足站在床边,只无奈道“老冯没用的”
冯璧书却固执道“什么没用一定有用”
他待要再砍,却被高悠悠拦下。
高悠悠直接捏住了那锁链,锁链登时抖颤搐出一阵阵轻微的嘶声,像一条黄金蟒在他手间弹震不已。不过一会儿,链上还冒出一缕袅袅娜娜的青烟,如雾气一般扩散游动开来。
冯璧书目光一亮,阿渡却诧异道“你你是高悠悠”
易着容的高悠悠抬头瞪他一眼,然后沉下头去,接着动作。
阿渡笑道“你这个没心没情的居然也来了那,那他呢”
这人说的“他”不知是哪个,反正高悠悠没理会,冯璧书倒是松了一口气,借机转换了目标,转而一刀一刀地劈砍向链条系着的床架
刀刀如雨,横劈竖砍之下,击得一种上好的紫檀木屑溅射四散,连那些雕刻了仙人祝寿、福禄相庆的祥和木案也一分分一道道消抿于狂刀乱锋之下,图露出苍白无遮的木势骨架
冯璧书一喜,再接再厉地左劈右砍,眼看要把好好一个床架全数毁完,而梁挽这边却情势陡然逆转
因为陈靖虹最终还是没有解释他杀阿渡的理由。
他直接冲向了阿渡,一掌蕴于身侧,蓄势待发
而梁挽也脚步一挪,跃到了他的身前,他袖如流水浮云一般飘动,似乎隐有掌招在其中潜伏。
而就在陈靖虹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袖掌之中时,他似平地一道风起,半空连出十腿,十蹴中有九踢都被陈靖虹躲过。
唯独最后一踢,直接踢到了陈靖虹的膝关节
陈靖虹闷哼一声,反退三步。
梁挽也落地站定,目光不变。
陈靖虹凛然一看,忽的再往前进,梁挽却沉地急贴,一脚勾向对方下盘,陈靖虹往上一跃,半空中拍出一掌,欲要抓在梁挽的肩头
梁挽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身卷足,躲过这一抓,身子一沉,酝酿出一踢,直接踢向了对方的腰侧
陈靖虹却一把抓了这人脚踝,手腕一个翻折,竟将他倒转一百八十度后再甩了出去
梁挽被猝然甩出,然而人在半空,却显出了超凡绝伦的轻功功夫,一脚蹬在细嫩脆弱的树枝上,竟凭这区区枝干之脆而身形一挺、再折,顿时反折回来
折回了陈靖虹身前
护在了高悠悠与阿渡身前
陈靖虹怒道“我已三番留情、二度收手,你再不退,我就只能出掌就为了区区一个阿渡,你值得把性命抛在此地”
梁挽却道“你既是唐大侠的好友,想必是个人品周正的人,若是无仇怨在身,何必咄咄逼人、非杀阿渡不可呢”
而陈靖虹听得梁挽提起了我,面上陡然一愣,忍不住看向了席间坐着的我一眼。
而我也看向他,道“我也想知道你为何非要杀阿渡呢”
陈靖虹眉头一震。
我只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奔着什么义子的荣华富贵去的,你这样做,是因为什么东西还是因为有什么人威胁了你”
陈靖虹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