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目光像锥子般在我脸上一刺,字字吐露如刀
“唐约,我需要一个解释”
都开始叫我本名了。
其中之气愤、焦急,显然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坐下,靠近他身旁,这人却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别过冷脸不看人,一双眼瞪天瞪地也不瞪我,他好像知道自己容易被我勾引,因此怎么也不愿被我眼神蛊惑。
那我能怎么办
就只好伸出手,轻轻拍在他肩膀,然后在他没受伤的那肩头慢揉浅捏,五指挪移之间,我只觉他骨架惊人、被衣服紧紧包裹的肌肉格外壮健,我使力一捏,也感觉像是在捏一块儿钢铁。
我又安抚了会儿,他终于回头,赏了我一眼怒瞪。
“别以为你每次都能蒙混过去解释”
我叹道“当时他出现在星霄山上,我并不知道有他这个人。直到他开始暗算你,后又现身救我,我才知道他一直潜伏在山上”
仇炼争不肯看我,却还是乖乖地问“那接下来呢”
我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等我们出了照天耀地门,我会好好和你解释,不会再瞒你、骗你”
仇炼争一脸恼怒道“你这解释还解一半这又不是在说书”
不好意思哦,就连解释我都要卡文。
见我点头,他又万般不信了“等我们出去后,你当真会把后面一半说出来”
我又用手指在他肩部上跳舞了,嘴上还挂着笑意“真的,你已经学会骗人了,再想骗你也不容易了。”
仇炼争把肩膀一挪,可自己又低头凑近,目光在我脸上点点挪挪,状似戒备又似警告地说。
“撞上你这等玲珑媚骨却勾心骗肺的人,我要是再不学聪明点,岂不要被你骗得血本无归”
勾心骗肺我认了,可这“玲珑媚骨”是什么鬼形容词儿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乱糟雷人词汇了糟蹋词根你知道吗
我被雷得一哆嗦,干脆去看一旁的孙杏昌,孙杏昌这时倒显出了好兴致,竟然能还抽出些时间来关心与问候“唐大侠可大好了”
我笑道“好倒是挺好,就是我想问孙管事一点,这擂台赛上不禁毒也不禁暗算的,那你到底禁些什么”
孙杏昌苦笑“实在抱歉,只是暗算和下毒本来也是江湖武功的一种,不能因为它出身阴损,就瞧不起它的过人之处啊。”
我笑得都快麻了“既然暗算和下毒也能算是过人手段,那为何要禁掉二打一呢,有些人自出江湖起就是二打一,这么禁掉也太阴损了吧”
孙杏昌笑了笑“唐大侠说得极是,我下次一定改。”
我又提醒道“倒不着急改,只是孙管事之前说的秦门主现身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孙杏昌含笑不语,只头一扬,看向门口处。
我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随着门口声响一传来,许多落座无聊的宾客都一下子抬起脖子来,张眼的张眼,四看的四看,正主总算登场了。
秦照川终于来了。
这人大大方方地坐在敞开的紫檀精雕木座上,被十六个轿夫给阔阔洋洋地抬进来,一落座,他就被一众护卫簇拥着过来,好像群星捧着一道圆润满月,又似众云拥着初升的一抹太阳,整个人笼在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中,说不出的富贵气象、风流权势。
今日在众人面前亮相的他,与那日与我私下相处的人,竟是截然不同,一个富贵嚣张,一个低调奢华,有种极度炫耀的暴发户,和低调多年的老富豪的反差感。
可怎么会这么反差呢
简直像是两个人似的。
那秦照川在高台附近的一个主座坐下,只笑着喝了一口茶,依旧不着急招呼众人,孙杏昌便代为发言道“还有最后一场战,门主便会亲自出一道题,以考验谁有资格成为他的义子。”
还搁这儿说义子呢
他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儿,完全只想着阿渡的解药去了。
结果孙杏昌话音一落,我忽然感觉到心头猛地一跳。
像打落的冰雹,似重击的鼓锤,两道心房反复粘在一起,又被人重力扯开,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用钩子一下下地勾挠我心房的位置。
四周开始出奇地静谧,连呼吸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了去,空气里像是一下子陷入了凝滞不动。
而在这一瞬间,我背后的皮肤开始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仿佛连带我的脊背都被一股莫名可怕的气势压得抬不起来。
有个人来了。
有个很可怕的高手,在背后看我。
看着的不止是我,还有四周的人。
我回头。
一个白衣人。
一个白衣背剑的青年。
在这一瞬间猛抬起头,看向我,双目亮厉如昼,气势似巨大阔剑之重锋烈芒
是聂云珂
那个与巅峰期高悠悠齐名,可与未退隐的老七一争高低的“悲雀剑”聂云珂
他来,那只意味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