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一怔,冷冷道“你还不让”
我道“你这法子用在别人身上,我心服口服,可他不同。”
仇炼争道“用在别人身上可以,用在他身上怎就不行”
我冷静道“因为我这师兄,从灭门那一日开始就独自一人练功查凶,他在这世上唯二在乎信任的就是我,还有他这一身劫焰掌的内力。如果我坐视你去废掉他的武功,那么他不但被仇人废掉了武功,还被我这个唯一的师弟给背叛。”
我说完,一字一句地问他。
“等他醒过来,你认为他还能活么”
没有了武功,没有了师弟。
他还剩下什么
他只有去死了。
我若是同意仇炼争废掉沈玄商的武功,那和亲手逼死他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仇炼争定定地看我,一脸怨愤和不可置信道“所以你认为他在杀了无辜之人后,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了么”
我道“他当然应该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
仇炼争双目赤红,字句如刀地问“我再问一遍,你当真不让”
我让的不是路,是沈玄商的死路。
所以不能让。
我只冷声道“他袭杀你两次,我用性命拦下了,他当日救我,我也用性命去记住了。你要复当日的仇,我没什么可说。那我报他当日的恩,也天经地义,请你不要再管我”
仇炼争额骨上的眉肉,像被冰锥扎进去了似的一搐。
一种奇异的冰冷,从这一点蔓延到他的整张脸,甚至是整个躯干、整个身体。
他整个身体像是冻住了。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然后那么多块儿肌肉可以用,他却只动了动嘴,用最轻的口气,说了两句很重的话。
“唐约,我是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能没有限度,不能没有原则。”
我目光冰冷,身躯紧绷,像要迎接一种即将到来的灾难“理应如此。”
我没有反驳他什么。
但我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他目光一收,蕴掌于身侧,酝酿起了一个可以随时暴起的姿势。
意思大概是,我再不让开,他就要揍我了。
而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忽然起了咳嗽。
先是小咳,再是中咳、一步步咳得有板有眼、咳得好像我的身体都开始佝偻蜷缩的时候,仇炼争仿佛稍稍有一点放松架势的时候,他忽然出手点我胸口穴道
他看出我在演戏
我迅速止咳。
让开他一掌。
接着一步横踢,再一掌劈他腹部
而仇炼争迅速反应过来,面色迅速沉为冰冷。
他先以一手回防胸膛。
截住我劈向他的掌风
同时酝出一脚横踢然后踢翻震开了我的蹴击
这不要紧。
这俩招本来就是铺垫而已。
我忍着痛死不后撤,一个箭步向前狠撞他的左肩,仇炼争目光一凛,以双掌推旋回挡,我再迅速变招一推,两只手分别搭上了他的左腕与右臂。
不管什么人的手,但凡被我给搭上,只要施些巧劲,往外一折,他必定瞬间脱臼
可他竟能沉心静气,迅速把小臂一交折,反而搭上了我的腕子
一阵惊天巨力传来,我气力不足,只好放手一松,人往地上倒,两只手往地上猛地一拍,双足同时蹴出,像挥舞的巨剪一样绞向他的腰部
只要被这双脚绞住,足尖再发旋力,牛一样健壮的汉子也要被摔个人仰马翻
仇炼争瞬间双手回撤腰部。
他小臂一震,以臂膀挡住我的双足
我一招不中,迅速往前低身一蹿,低到一个高度再把身躯往上一弹。
身躯弹起的时候,先弹过头顶的是我的一掌
我一掌抓了他肩膀,然后就要把手臂翻折过来
他却骨节一震,竟以不可思议的肌肉滑动去卸了我的绞劲儿,然后小臂一翻,反擒住我,我一痛之下,直接一个膝撞顶了他的腰腹,逼得他吃痛收手,他却狠瞪我一眼,甩出一个肘击,直接刺向我背部。
我背上一疼,迅速往后滑步急退,迅速反折身躯,一指疾戳向他肩部。
他骤然中指,闷哼一声,反向后退,苍白脸上汗珠凝结,忽然有些暗红的血色,从他的腹部和肩部无声无息地蔓出来。
我一惊,而他瞬间醒悟出了什么,只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之冰冷厉烈,看得我都心惊肉跳。
因为我戳到他旧伤口了。
但仇炼争现在疼得面色惨白如纸,眼圈通红地看着我。
他在剧烈而无言的痛苦中看着我。
痛苦是因为两道伤口的崩裂热胀。
愤怒却是来源于失望。
他特意避了我的旧伤。
而我没有。
我打的时候胸口还在流血,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