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仇的口气顿时变得委屈“这大清早的午休什么这么抓心挠肺的故事你讲了一半就撤我还等后续呢”
他说完,阿渡也在门外兴奋地叫嚷“对啊对啊他们光着抱在一起后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发生我们想听的那种发展”
毛毛仇立刻对阿渡吐槽道“是你想听的发展才对吧别扯上我们”
我听着这俩在门外叽叽喳喳如虎鲸暴打小鲨鱼,我就十分无奈,只想下床驱赶,老七却抓了我的手,道“你不用急,我还会在这儿多留几天,到时能聊个够的,不如你先把这故事讲完了,别让他们急了。”
我心想也是,反正老乡都认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我们的人生,不如先去把故事说完了,然后我再和老七花个三天三夜去做些嘿嘿嘿的事,到时就想说到哪儿就到哪儿。
我就拉着老七的手腕走出了房门。
咱们十指交错,脸色亲昵,看上去像是几辈子没见的老朋友似的。
从陌生到亲密这个转变,使得仇炼争的眉头微微一搐,如被针扎一次,再火焚冰浇好几下。他的眼就瞬间厉了,盯着我的手不放,我的手又黏在我老乡的掌上不松,他目光愈发警惕“你们到底是哪里的老乡”
我笑着敷衍他“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先去说说故事”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我老乡的手,我感觉他手上的温度好像跨越了两个世界或两个世纪,可以从那座生死大桥的一端传递到另外一端,从疫情之前传递到疫情之后,传得我心头暖洋洋热乎乎,好半天都没歇了这激动劲儿,坐回原位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大屁股都在发光发热,好像要乘坐一种不存在的火箭然后原地起飞似的。
老七也坐下了。
这回还特意挑了个小椅子,坐得相当近,目光看上去比刚才更加饱含期待、富具人性了。
仇炼争一瞅,发现他居然坐得比自己还近,当下不动声色地把椅子给往前推了一把,见没人注意,再推一把,推得快要鹤立鸡群地向前了,我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才晓得坐下来,而且挺直脊背稳定上身,似乎势要比老七更挺拔躯干、更突出硕大胸廓,更要高上一个头。
你这是在干啥
你这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
这可是老七哎。
我老乡哎。
你和我老乡比个啥
我有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好接着讲了下去。
郭暖律那时果然是抱着高悠悠这厮渡过了剩下的一晚上。
把自己身上积累的热与暖,还有我送去的和他本就有的那些浩荡无边的内力,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被他敲昏的高悠悠。
阿渡忍不住眼冒精绝之光“他们是这么一上一下抱着的,还是侧卧的,还是互相靠着的啊”
柳绮行皱眉道“你管他们那么多姿势做什么”
阿渡笑道“仇炼争都可以一直问小唐和各种人的姿势,我为什么不能问姿势啊”
仇炼争瞪了他一眼,似乎很想把手上的瓜子给扔进这人的脑袋。
我在一旁看着这二人贴近的姿态,都忍不住啧啧称奇道“你,你就这么抱着他”
郭暖律淡淡道“这样有用。”
我皱眉“我不是说有没有用,你知道你抱着的是高悠悠对吧”
郭暖律眉头一挑“难道他不姓高,而叫低悠悠”
老七忍不住笑出声儿来,这种纯粹的笑意也感染到了我,仇炼争却异常专注地盯着我俩的反应,神态越发上有越来越多的疑惑与沉思。
我还是要说“你这样抱着他,他醒来发现可不会饶了你,你还是抱一会儿就松开吧。”
郭暖律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想起一则传闻,轻声道“我听说你第一次杀人时,才十二岁,还因此受了刺激,是也不是”
据说郭暖律潜入一个恶人的府邸,藏身于一个八宝珍奇柜中,结果这柜子被仆人给上了锁,搬进了恶人的房间。年仅十二岁的郭暖律,就通过柜子的一个小洞,看那恶人在床上与数名姬妾作那种事儿,看了整整三天三夜,那恶人才想起去把柜子打开,小郭暖律就此一剑刺出,了结性命,逃出了府邸。
但这件事也给他留下了阴影,他一直都很厌恶狭小封闭的场所,而且这辈子都见不得男女之间肌肤相亲,一见到白花花的肉肉交缠,就想起第一次杀人时被迫看到的情形,就觉得恶心想吐。
仇炼争疑道“连看都看不得,那岂不是根本做不了那事儿了这人是要成一个和尚了么”
确实可以这么说。
所以郭暖律之后不光是不近女色不近男色,他连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但也正因如此,他的欲望足以专注于剑法剑道,其它的人情往来爱恨纠葛与他几乎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说阿渡练的是纵情剑,他练的就是无情剑。
阿渡能够称作洁党地狱,郭暖律却是洁党天菜。
这样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剑客,代表着纵欲与禁欲的极端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