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狂欢与盛会并未影响到南方的伤痛,疲惫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进入艾泊德勒斯堡内,憔悴的面容、满身的伤痕、以及带血的盔甲表明了前线的战况,一时间,哀痛之声响彻整座城堡。
“亚伦亚伦的军队怎么样了”
床榻之上,罗多克的君主,或者说如今罗多克的君主之一的葛瑞福斯国王此时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绷带裹在他的眼部,掩盖了一半的脸颊。但是及时如此,脓血依然会污染那块白布。
“抱歉,陛下,我实在调集不了更多的士兵们。”床榻旁,图比顿伯爵一声长叹,肿胀的黑色眼袋抽搐了好几次。“您知道,我父亲虽然是亚伦的领主,但是那座城市只有三分之一属于他,其余的一半属于教宗,一半属于城市议会的那些守财奴。没有他的许可,所有的重要事项都无法进行下去。过去,我们家族还能获得一半的赋税,调集城里的常备军,可是现在,我们输了”
图比顿伯爵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现在我恐怕把家族仅有的三分之一个亚伦也输掉了,没有更多的第纳尔,教会和那些狡猾的商人封锁了我的资金来源;没有更多的士兵,忠诚于我的战士都在这了,城里的剩下的士兵都拒绝出战,教宗和市议会之所以还没有背叛我们的唯一原因就是凯斯托输的更彻底,他们还在考虑该支持谁。就连我尊贵的父亲,也在考虑搬到这来了。”
“唉。”葛瑞福斯国王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回是我把你拖累了。”
“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自从您祖父的时候我们便一直欠您家的债,多少次救命之恩啊,我倒现在也还不清。”
图比顿伯爵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他在权利与政治的游戏中游走多年,他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好人,但他确实是一位忠臣的臣子。
“该还清了,这都三代人了,我都当了一次国王了。”葛瑞福斯笑了起来,尽管疼痛让他的肌肉都绷紧了,但是他依然自然的笑了出来。
“把其他的伯爵领主们都叫过来,还有我的印玺来。对了,再找几张羊皮纸,我没什么力气了,但是脑袋还没变慢,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老友。”
图比顿伯爵郑重的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们已经为国王陛下做了能做的一切,他们取出了那些头盔的碎片,为此医生不得不取出了国王陛下受伤的那只眼珠。
但是眼睛受伤十分棘手,火钳不能使用,各类刺激性的药物和疗法也无法使用,他们很清楚治疗过程中稍微出些差错陛下就会一命呜呼。因此在这段时间里,祈祷多过治疗。但很遗憾,天父未能回应他们的祈祷。
“去吧,图比顿大人,我会在这陪着他。”
床的另一侧,尤利亚王后伸出了满是褶皱的双手,又一次的向天父祈祷起来,只是这一回,她不在期望丈夫能够痊愈,而是赞美他的品德与功绩,希望他的灵魂能够顺利去往天父的国度。
这位王后比葛瑞福斯国王还要年长几岁,他们的婚姻完全就是政治联姻,但索性葛瑞福斯国王和王后后来相处的很好,王后的衰老也很缓慢,所以没有引发关于私生子之类的闹剧,她的地位也相当稳固,当她向领主们进行请求时,他们大多将将其理解为命令。毫无疑问,图比顿伯爵就是其中之一。
之后的房间里,葛瑞福斯国王趁着现在还有力气的时候和王后讲述着他们的一生,他从自己的幼年一直讲到现在,从他们刚刚相遇一直讲到相伴到老,他此时精力充沛的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而他的夫人则暗然神伤,她很清楚这不过是一个人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又过了一会之后,领主们匆忙赶到屋里,各个脸上都带着疲惫,显然这几天的休息并无法洗刷他们之前所积累下的压力。
国王冲他们点点头,挣扎着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和王后一起与每一位伯爵领主握手问候,就像他还未成为国王时自己在杰尔喀拉开宴会时的那样,此时的他也不再是一位高傲的君主,而是他们的朋友,是他们中的一员。
最后,葛瑞福斯国王坐了下来,他拿起鹅毛笔,颤抖的在羊皮纸卷上写下他的遗言
我,蒙天父赐福的群山共主及罗多克国王,杰尔喀拉的领主,全体罗多克人的主君及代言人,在此颁布我最后的诏令。
在我死后,我的长子继承人凯瑟里乌斯将继承我的领地及所属全部事物,并遵照罗多克传统及古老法律在王国议会上接受全体忠诚封臣的考验,若他得票超过半数,他将在天父的注视下继承我的王位,成为群山之主及罗多克之王。若他得票不够半数,那么忠诚领主们可以自行选举他们中的另一位成为国王。
凯斯托及其支持者不被视作忠诚封臣中的一员,他们不享有参与选举的权利及投票权。但若凯斯托外的伯爵领主重新承认我的诏令并愿意认可我继承人凯瑟里乌斯的继承权,那么王国议会当遵照法律恢复他们的投票权。
斯瓦迪亚人,我们的古老宿敌,他们窃取了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财富,他们的走狗冯拜伦在这其中最甚,他和其他所有占据我们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