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李三娘在医堂之中当值的时候,可是又出了一顿风头。
这不是前几日李三娘带着露珠儿和李家众人去西市玩耍么(
李三娘本以为自己救过人之后,也就那般了。
顶多,以后要是去京郊大营给太医署下的疡医们授讲的时候,把这环甲膜穿刺术拿出来讲一讲来着。
没想到,这天李三娘还在医堂里当值呢,就有一队吹锣打鼓的乐人停在了医堂外头。
一开始听着这动静,李三娘只以为是谁家办喜事儿来着,结果没想到竟是停在了医堂门口。
小学徒七里就到门口问了,“我是鸿胪寺九品录事潘良吉,因为三日前,多亏了李医师在外急救了天竺国商人米赛尔,我此时是特特前来感谢贵医堂下的李医师的。”
七里一开始听着是说李医师,就以为是医堂里头的老李医师,转过头,就想去叫人,可走了两步,猛然想起,医堂里可还有个也姓李的女医师来!
“敢问潘录事,这位李姓医师是男子还是女娘?”
七里微微笑,仔细解释道:“我家医堂有两位李姓医师来,一位为年岁较长的男子,一位是年岁较轻的女娘。”
潘良吉赶紧说:“是一位女医师。”
如此,七里才进得正堂,先去后头找了高掌事,说了这事儿,才去通知了李三娘来。
李三娘满脸愕然,带着点儿羞赧道:“啊,是我。
那日确实是在金银铺子里救了个人来。
这,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怎的竟是这时候找上了门?”
李三娘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好比现代,你在外见义勇为做了好事儿吧,这有相关单位特意弄一锦旗去你的工作单位来感谢你那种,对于脸皮薄的人来说,确实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不过,这官面上的事儿,其实与李三娘也没太大的关系,她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人形摆件,跟在高掌事身旁接受鸿胪寺的感谢罢了。
高掌事郑重接过潘良吉递过来的木牌子,转而送到李三娘手里。
李三娘就这么愣愣的接过这不算轻,摸着就还是不错的木头雕刻的,能有一尺来长的木牌子,上面刻有正楷“妙手回春”四个字。
李三娘正观察这木牌的时候,就听对面的潘良吉对着李三娘说:“李医师,当日实在是多谢李医师挺身而出,这才没有酿成祸事了。
这米赛尔是天竺国里王族里一个旁支,他能跟来咱们大唐也是有几分实力的。
虽说他不通咱们的话,但也是想要亲自感谢你的。”
李三娘这时才注意到潘良吉身后那个高鼻深目,头发卷曲的人,米赛尔他穿着大唐的圆领袍衫笑呵呵的站在那儿好不引人瞩目。
不过,这才几日而已,米赛尔脖子上仍旧包扎着布巾子呢。
然后就见米赛尔走上前对着李三娘叽里咕噜一顿说,转头就从身后的仆从手里拿过几个小木匣子来,往李三娘那边一递。
潘良吉也及时的翻译起来:“李医师,这些都是米赛尔为了感激你救他的感谢礼物,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李三娘赶紧接了过来,对着米赛尔笑了笑。
最后,乐人们又吹奏了一曲,潘良吉还高声对着医堂门口周围围聚的人们说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如此,就更引得路人们议论纷纷了。
“哟,这咋还有个长卷毛的咧?”
“嗐,没见过了吧,你没听那郎官说这是天竺国来人啊?
这外头的人可跟咱们长得不一样来,西市那边的西域胡人可不就是跟咱们长得不一样么?”
“那倒是,人家那鼻梁可高了,跟咱们确实不一样。
不过,这是做嘛来?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
“哎,俺知道,俺知道,俺来得早,俺都听见了。
是这这医堂里的女医师救了那个卷毛,特地来送礼感谢的。”
这弄过了过场,又说了几句话,潘良吉就带着米赛尔和乐人们离开了,也得以让李三娘从这吵闹的环境里离开。
“七里,赶紧的,把这牌子挂起来,上头可是有鸿胪寺的印记的。”
高掌事开心的叫着七里,去把这象征着医堂里有医术高超的医师的牌子挂起来。
现下,高掌事看着李三娘实在是太顺眼了,虽然早前把李三娘安排过来,有高老医师的意思在,想着毕竟是头一份儿的女医师,怕有什么冲撞,这才给安排在了高家人掌管的医堂里头。
但后来李三娘靠着自身的能力,也确实是在医堂之中站稳了跟脚。
并且,这不仅仅是之前能被太医署的疡医科请去京郊大营授讲了,现在还得了鸿胪寺的褒奖呢!
“好,好,好,就挂这儿,这个高度正正好。”
七里站在椅凳上,听着后头看着的高掌事的指挥,找好了位置,标记好,好回头请人给这牌子挂上去。
高掌事特特去李三娘的诊桌前,好好夸赞了李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