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玩了一整个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李家众人和祭拜完的吴巧兰母女才往长安城里回。
晚食吃的仍旧是寒食,不过加了早前就买来的点心和炸果儿。
小孩子哪里会管外界的纷扰,吃过晚食后,露珠儿就开始打呵欠了,毕竟今儿个是在外头奔走了大半天了,李三娘顺势抱着她回了屋。
李大兄终于找到时间,去李父李母屋子里把李大郎为何身有杀伐之气的事儿说了。
“一进去就有比斗,他是打小儿就熬打出来的身子骨儿,武艺是其舅舅们都用心教出来的,倒是在比斗里头出彩了,直接入了他上官的眼。
过后,就跟着去做了两回追踪圣殿门的差事,那般凶险的亡命之徒,必然是见了血的。
听大郎的意思,该是这次去往突厥的战场,应是也会被暗地里派下差事的。”
李大兄看着李母握紧的拳头,明白李母这是担心呢。
“阿娘,这儿郎的前程自是要自己个儿去奔的。
他自小就习武,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不吃苦,不风雨里走过,哪里能行?”
李父的认知倒是更现实些,李父先是回头看了老妻一眼,又伸手拍了拍李母的手,才对着李大兄说:“那回头就叫三娘给大郎备些药吧。
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先不说前程什么的,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明儿个我就要回军营了,想着下次归家少说也得半年之后了,就想着带着他们几个小的出去耍耍。
我知今儿个街上人多,必是会注意着些的。”
李家也不是那等爱拘着孩子,非得让孩子就得在家的人家,自是同意了的。
李母还抬手给了李大郎一个荷包,让他带着弟妹买些零嘴儿吃。
李三娘不放心露珠儿,自是要跟着去的,想了想,又叫上了宝丫和自己的大弟子宋茯苓,既然宋茯苓都叫了,十九和秋香必是要跟着一块儿去的,那就连住在后街的铃兰也一块儿叫上了。
也正好趁着这个功夫,让宋茯苓、十九和铃兰都互相正式认识一下,知道都是拜在李三娘门下的弟子,别将来有个什么事儿,还谁也不认识谁来。
铃兰把平安托付给了李大嫂,就跟着李三娘他们一块儿上了马车,上了车,就稀罕上了露珠儿,抱着露珠儿一直逗趣儿。
可这马车出了长寿坊,上了道儿后,就发觉出不少行人和车马都往外城赶去。
李二郎机灵,就到路边儿的茶馆了几个铜板问了几句。
“小姑、大兄,说是今儿个在城外的忠烈祠里,圣人会去祭奠上香,他们都是想要跟着去城外一睹这桩事儿的。”
李三娘猛然想起了万寿节时在朱雀大街见过武帝的那一次来。(
右手抚上左胸口,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李三娘心里突然就有了一股子冲动,我要去见武帝大大!
“咱们能去么?”李三娘看向车窗外的李大郎、李二郎,以及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吴巧兰和铃兰来。
李大郎见众人没有反驳,就笑了笑说:“我正愁去西市耍的话,也没什么新意了。
那咱们就去城外瞧瞧,我也是从没见过这般大场面的。”
等马车慢悠悠的赶到城郊的时候,李三娘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城外的人太多了,官道上行满了车马,更有一些不舍得坐车的,就只能是步行在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的人也都忠烈祠那边儿去呢。
等到了去往忠烈祠的主路上,在入祠的门口处就有兵士拦了道儿了。
待得李二郎上前去打听过,才知道,“想去看的黎民太多了,说是怕出事儿,不让太多人过去了。
若实在想进去,得拿了户籍贴,验过正身后,才能进去。”
这除了之前圣殿门在内城里头闹事儿的时候,人们会随身携带户籍贴来好出入坊门、城门,今儿个谁又能想得起来?
再说了,李三娘他们本就是临时起意来忠烈祠这边的,就更不可能带着户籍贴出行了。
“那就算了,咱们往回走吧,要不西市也别去了,咱们就回坊里逛逛就是了。”
而李三娘他们正想掉头就走的时候,忽然从忠烈祠那边就传来了嘹亮的声响。
“凡敢称兵者,皆斩!万胜!”
“想必是圣人带着兵士前去祭拜发出的动静。”
李二郎往忠烈祠那看去,回过头对着李三娘他们这般说。
李二郎看着看着,就见兵士拦人那处竟是有了些波澜。
“是崔武家的吧?唉,这家子惨啊。”
“这位兄长,他家如何啊?怎的就惨了?”
“嗐,你是在内城里头住的吧?”
“让兄长说着了,我住在东城安善坊,我家是卖饼的,这饼兄长拿去尝尝滋味如何?”
说着,这男子就把一张用油纸裹着的饼递了过去。
另一男子推脱了一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