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果真如同李三娘之前猜测的一般,随着官家在长安城及其之外的外三城并周围村子里的排查进展的范围越来越广,之后被送来戒毒之地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男子那边倒还好说,毕竟本就有数十位医师在那里支应着,还算是应付的过来。
可李三娘这边当真是不好过了。
短短不过半月的功夫,李三娘累的脸颊上的腮肉都少了二两来。
早上起身穿衣,围系腰封的时候,李三娘自己都明显感觉出这腰身儿是又瘦了两分的。
所以,这快到吃午食得时候,李三娘就在饭堂门口等着宁医正了。
“宁医正,若是再不找人来与我共同分担,我下半晌儿可就不能去那边儿了,”李三娘指了指北边那一排排茅草屋,“宁医正,我不是铁打的啊,当真是受不了这般劳累了。”
李三娘还想继续诉苦的时候,宁医正赶紧对着李三娘拱了拱手:“李医师!李医师!
勿忧!勿忧!
姚医丞已是允了派遣太医署里的医女来此帮忙了。
之前李医师提过的弟子,也可与我说上名姓,送了信出去,明儿个不成,后日里也必是能给李医师带到眼前的!”
李三娘是见好就收,又与宁医正客套了几句后,才行了一礼分开。
待得见了唐明月,李三娘同她借了纸笔,赶紧写了条子,把铃兰的名字报了上去。
又写了一封简信,托秋香给送到这戒毒之地的门口,由门口把守的郎官瞧过了后,才使了铜板给送了出去。
李三娘再看,宁医正身后站着的数位女娘里,不正正好就有一个是铃兰么!
“李医师,瞧瞧,你的弟子和这五个医女我可都给招来了。”
李三娘没想到这从太医署里调拨过来的医女竟是比原先宁医正答应好的三个人还多出两个。
“哈哈,”李三娘满面笑容的对着宁医正拱手行礼,“太好了,太好了。
这下子我这边那些事务可算是有着落了!
多谢宁医正,多谢了!”
李三娘和宁医正两人一套商业互夸,宁医正同李三娘介绍了这五个医女后就离开了。
待得宁医正一走,那五个医女里头打头的一个女娘就站了出来,她先是对着李三娘行了一礼,然后才对着李三娘自我介绍:“李医师安好,小女慕荷,见过李医师。
我等皆是太医署出身的医女,被派来供李医师遣用。
李医师有甚需要我等做的,只管吩咐就是。”
李三娘她是真开心的,尤其是这种被培训过的有医药基础的女娘,实在是太需要了。
李三娘上前两步,对着慕荷在内的五人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
慕荷她们着实是有些惊讶的,要知道虽然她们几个是在太医署行事的,但医女不过就是行医世家里头没什么出头法子的人家里的女娘,自小学得些药理,长大了后,走了关系送去太医署里头当差,多是给后宫里的有品级的娘娘生病了的时候,专门伺候人用的。
实在是算不得是什么金贵人。
慕荷她们五个这回其实来的也是不情不愿的,但太医署里数十医女里头,也就她们几个在最底层,是那最没有背景的,可不是就被报了名字送了出来?
来时,也就是慕荷这个女娘尚有些头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应是半年一载的就能回太医署去了的。
因此,在这来时的路上,马车里头慕荷作为年纪最长的女娘就带头对着其余四人这么说道:“咱们现下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好,就都好,要是一人出了差错,其余人定是也要跟着吃挂落的。”
慕荷瞧着这几个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半夏才刚过了十三岁,就被家里赶了出来做活挣钱了的女娘,心中很是有些同病相怜的痛。
“我已是过了二十,再在太医署里头过上五年就可归家婚配了。
你们都还小,以后还有的是年头要熬呢。
我托大,领个头儿,以后你们有事和我说,我能帮的必定帮,帮不了什么,也好给你们出出主意。”
“慕荷姐姐.”
年纪最小的半夏,泪眼婆娑的仰头看着慕荷,那样子不像是去给李三娘帮工的,倒像是要上断头台似的。
慕荷带着些感慨的笑了一下,拉过半夏的胳膊,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臂,声音缓慢的同半夏她们解释并安慰:“这回咱们去京郊支应李医师,是太医署里的郎官做的主。
我听主事的人说了,是李医师那边儿的女娘病人多的忙不过来,这才从太医署里头借了咱们过去的。
我想着,这去了京郊,干的也就该是咱们在太医署里头干惯了的活计,无非就是熬药、喂药伺候人就是了。
应也就是辛苦了些,没甚其他的。
再有,我家里人送信儿来着,这李医师就是长安城里头一个女医师,那医术不比男子差。
咱们跟着这么一位女医师也是好事,偷摸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