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朝谙被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幼有序,你的母亲便是顾上晗。”
“当年赐婚的是谁”裴琛追着问。
顾朝谙回答“自然是顾上晗。”
“先帝明知她与陛下有情,为何还要赐婚呢舅父,您这个故事处处都很矛盾,您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目睹”裴琛揪出漏洞。
顾朝暗也愣住了,“那就是你的姨母顾上雪与陛下有情,哎呀,我也分不清她二人了。”
裴琛“”书呆子。
谈话到此结束,裴琛郁闷得不行,下车的时候大舅父试图解释“她二人几乎一模一样,不瞒你说,太后年轻的时候穿上男人的衣裳,与你外祖父也是一模一样。”
裴琛不答,我信你个鬼,你连你自己的亲姐姐都分不清,枉为人师,谁家孩子跟着你读书,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一面吐槽一面回府,门口站了许多年轻的郎君,她一惊,郎君们齐齐朝着顾朝谙喊先生。
好家伙,都是小白脸般的人物,有些穿了官袍,明显在朝为官。
打脸来得太快,裴琛灰溜溜地进府,让管事招待,吃好喝好。
成亲前一夜,宫来送来一个周岁的娃娃压床,小小的胖胖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走到裴琛面前伸出小手“给钱。”
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赚钱了裴琛立即拿起准备好的红封送过去,并且说了几句吉祥话。
她好奇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是、我是”娃娃支吾半晌说不出来,最后恶狠狠地等着裴琛“要你管。”
恼羞成怒了。裴琛大笑,屁大点的娃娃抱着红封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去了。
接下来,宫里的尚宫们在床上撒下许多桂圆花生红枣,寓意早生贵子。裴琛上一辈没成过亲,不知成亲也是这么有趣,洞房的时候饿了还能吃上一口,顿时有了力气。
她还没乐完,尚宫们就将她赶了出去,开始清场了,不准其他人进入。
裴琛回屋前去了一趟佛堂,门户紧闭,就连顾朝谙来了,顾夫人也不肯出来见面。她不解,究竟是怎么样的情爱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凉薄,亲人不要,远离红尘,守着青灯古佛折磨自己。
顾夫人活着,陛下活着,一切都有回还的余地,该要好好珍惜才是。
回到卧房,已是子时,裴琛并无睡意,站在屋檐下看着苍穹之上的明月,月光皎皎,越发明亮。
同时,溧阳站在月下,听着周遭的动静,婢女们忙忙碌碌地来回折腾,她恍然如无事人一般,心绪宁和。
她要成亲了,嫁给裴琛。她没有嫁给爱情,而是选择了最好的利益伙伴。
与前世的彷徨不安不同,她觉得自己嫁对了,只是裴熙至今不知落在哪里。她生来淡漠,除了养育她的陛下,她没有在意过任何人。
小小的女孩,雪白可爱,会撒娇会笑,十多年的时间慢慢地走进她的心坎里,生根发芽。
婢女们催促溧阳早些休息,“殿下,明日嫁人,要做最好看的新人,今日就要早些安睡。”
“我睡不着”溧阳无奈,被婢女们推进卧房后脱了衣裳按在床上。
熄灯睡觉。
明日成亲,溧阳睁着眼睛看着虚空,脑海里涌现上一世的情景。裴熙站在屋前,吹了半夜的笛。
就在这间屋门外。
溧阳鬼使神差地走了下来,赤脚站在地上,夜深人静,同样的寂静,她试图去抓住裴熙的影子。
少女对她尽心尽力,甚至可以抛弃权势带她离开魔窟,可她没有办法面对死去的大周将士与女儿们。
溧阳站在门前,推开门,月下竟多了一抹身影,她怔住了。
那人手中捧着笛,痴痴地看着她。少女看起来温柔谦和,唇角含笑,春风化雨。
溧阳似被定格在了原处,双脚如千斤重,少女慢慢地走近,奇怪地化为裴琛的相貌。
她惊讶,茫然,想要呐喊,裴琛却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