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了,一双手更若千斤重。她拼命努力抬起手,可最终被一片黑云覆盖。
擦拭过后,溧阳也是疲惫不堪,自己坐下来松了口气,东方露出白,又是一夜过去了,再过几日就是鬼节了。
溧阳犯困,索性上床榻与裴琛一道躺下,贴着裴琛安睡也不觉得热,裴琛就像是夏日里解暑的冰块,让人舒服又惬意。
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外面声音嘈杂,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同时,裴琛也醒了,两人对视一眼,来不及说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你不知廉耻。”
好像是林新之。
“我不知廉耻与你有什么关系”这句话是青莞的声音。
“你肆意调戏婢女,公主面前,岂有你放肆的余地。”
“哎呦,调戏婢女,我去调戏驸马,公主都不会说什么,你急什么呢。癞裹着草,你当你是青蛙呢。”
裴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溧阳亦是忍着笑,两人都没有说话,继续听着这场对驳。
“我是青蛙,也比你这只不要脸的狐狸强。”林新之气急败坏。
“哎呦呦,听听我们林大人的话,我是狐狸又怎么样,我乐意,我可以一脚踩死你这只青蛙。”青莞显然手到擒来。
突然就没声了。
裴琛贴着溧阳的肩膀,手不自觉摸到她的手臂上,裴琛的手很凉,溧阳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裴琛一颤,出乎本能就要收回来,而溧阳不肯,她有些受宠若惊,而溧阳只朝她一笑。
片刻的安静后,外面又响起了声音,是青莞“林大人不说话了,看病不给钱好意思穿官袍吗我若是陛下就扒了你身上的官袍。”
“分明是你算计我。我为何中毒,你为何刚好路过。”林新之气疯了。
裴琛微眯了眼睛,有些惬意,有些舒服,又有些得意,生病真好,殿下的的贴心照顾让她飘飘欲仙。
裴琛在享受中,外面吵得愈演愈烈,却无人出来阻止,就连绝义也为青莞鼓掌叫好,气得林新之连她一起骂。
床榻上两人兴致勃勃地听着,心思一致这个瓜真香啊。
互骂一通后,林新之不敌青莞便吵着要见溧阳公主殿下,溧阳这才慢吞吞起床,随意披了一件外裳就推开门。
好家伙,门外至少站了二三十人,随着门开,立即作鸟兽散,逃得干干净净,就连绝义都倒挂在树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溧阳将林新之请了进来,青莞高傲地抬起下颚,趾高气扬的要离开,溧阳唤住她“驸马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了,你去瞧一瞧,林大人,我们去书房说话。”
林新之冷冷地哼了一声,青莞怼道“青蛙哼哼哼,害虫吃不停。”
林新之“”
溧阳扶额,领着林新之离开卧房,青莞入房替裴琛诊脉。
简单诊治后,青莞松了口气,“祖宗啊,下回别自残了,有这么好的美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裴琛没说话,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青莞的笑容,丹凤眼略显凌厉,柳叶眉英气,五官偏异域风情,她的父母必有一人不是大周人。
“三娘,你的母亲是南疆人吗”
“你很聪明呀。”青莞并不隐瞒,“我的母亲是南疆逃奴,逃至边境被我父亲所救。我父亲是边境小吏,救了母亲后,被上峰发现,令我父亲交出母亲。我父亲不肯,被处死了。母亲逃往内地,遇到我养父,母亲走了说去寻我父亲,一走未归。”
裴琛震惊,原来青莞的姐姐不是她的亲姐姐,而是养父的女儿。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很讲义气。”
“我不讲义气,她们对我好罢了,礼仪廉耻有何用,活着就好。”青莞站起身,收好药箱,转身之际,脊骨坚强。
裴琛抿了抿唇角,心中甚为佩服。
青莞走后,白露捧着药过来,裴琛忍着苦涩一饮而尽,白露悄悄说道“那边有了动静,送出去几封信,我们截获了,分别是给几位世家公子的。”
裴琛颔首,“信照旧送出去,名单给我。莫要打草惊蛇。”
白露小心应下了,转头出去找名单。
须臾后进来,将名单小心翼翼地交给裴琛,“姑娘,你想怎么做”
“自然要一一剪除,你吩咐其他人盯着这几人,等事毕后,我自然有赏。”裴琛有气无力,抵唇轻咳两声,肺腑都跟着疼了起来。
白露皱起了眉头,闻言不敢多说什么,而是谨慎地退了出去。
这时,白霜端着燕窝粥走进来,裴琛强撑着不适吃了大半,接着倒下来昏昏欲睡,再度陷入昏睡中。
睡了半日,溧阳回来了,坐在窗下看书,手中摆着一张纸条,风忽而大了,似有不详之兆。
她凝神须臾,背后响起咳嗽声,她立即起身去看,裴琛醒了,咳得不停,面色通红,似是极为痛苦。溧阳走过去,轻拂她的背,“你终于醒了。”
“殿下”裴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侧躺在床上,显然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