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会稳稳地抬起脑袋了,小胳膊垫着脑袋,脑袋抬得高高的,只一副不苟言笑的小表情逗笑了一众人。
顾夫人笑得掩唇,摸摸她的脑袋“裴琛小的时候可会笑了,她也不知像了谁。”
“或许随她母亲。”裴琛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扭头看向里间的门,不知裴琛可离开了。
顾夫人不知小两口的行为,抱起孩子令她坐好,背后垫着软枕。孩子的身子骨软,坐起来的时候歪歪扭扭,整个人靠在迎枕上,完全没有用自己的力气。
照她这么大的孩子都会站了,如今,坐都不会坐。溧阳眼神逐渐凝重,顾夫人心气平和,完全不当做一回事,兴致勃勃地夸赞明熙进步许多。
心情开阔让溧阳自愧不如,生活慢下来,多了些烟火气息。
她不知养孩子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对顾夫人愈发敬佩。
窗外不知哪里来的鸟叫了一声,顾夫人扭头看向外间。溧阳明白过来,笑着退出内屋。
两人碰面,裴琛将信取了出来,溧阳讶然,“你怎么偷出来了”
“来不及看,找个时间送出去。”裴琛无奈,迫不及待的翻开,开头映入眼帘阿雪,多日不见
裴琛呆呆的,溧阳面色发红,两人默契般抬头对视一眼,然后,齐齐默默垂首继续去看。
都知晓行为不得体不厚道,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窥测这封信的内容。
裴琛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溧阳跟她时日久,俨然被带坏了。
信的内容叙述着相思之情,春日意动,夏日酷热,每日相思,让人心如油煎。
信的内容不长,没有说京城时事,亦没有提其他人,淡淡笔墨浓浓相思,一字一句都在说着自己的思念与煎熬。
裴琛问“不如劝她回京”
“她不会回去的。”溧阳摇首。
两人呆愣了半晌,路过的婢女侧眸,两人立即将信收好,装作无事发生。
信塞入怀中,两人再寻其他办法将信送回去。明熙已然不能再利用了,唯有从其他地方着手。
回屋的两人,心思恍惚,尤其是裴琛,眼睛眨都不眨,“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惦记,八公主如何来的”
“你又是如何来的”溧阳红唇微抿。
屋内寂静,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被窗棂切割成细碎的光。
顾夫人先嫁人生下裴琛,十多年后,陛下才又有了八公主,是陛下心如死灰,还是纵情忘怀,也只有陛下自己知晓了。
两人如垂暮老者般唉声叹气,都忘了面前的难事。好在两人靠在一起,万事都不难了。
“得找个机会还回去,若是不见了,夫人肯定知晓是你偷的。”溧阳担忧。
裴琛认真点了点脑袋“我去算账的时候顺便塞进去。”
又是一阵寂寞。
白延的下属来取钱,溧阳凝着大方的人,大方的人讪笑“我很快就有银子了,到时都给你。”
溧阳信她,她从不当钱财是回事,说是乐善好施,不如说从不在意,钱财与性命相比,着实没有可计较的余地。
管事送银,两人继续枯坐着。
时间静止,恍若停在了这一刻,裴琛安分极了,眼睛看向前方,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丝毫没有动歪心思的想法。溧阳感觉寂静极了,不由紧紧贴着裴琛。
“我明日就还回去,对了,我找到借口了。明日你去寻夫人邀周意过府玩耍,我去梨花林没有找到她。”
“好,我去办,近日无事,办个流水曲觞宴,邀些富户家眷入府游玩,认识一下。”
士农工商,郑州城的经济还是要靠商户们支撑。周家这样的大户也不可怠慢,溧阳心中有了计策。
翌日两日配合得天衣无缝,溧阳提起办宴,夫人也认可,初来郑州遇水患,如今闲散下来,也该与城内大户人家见一见,任上几载共处的时间多,强龙难压地头蛇,能拉拢最好拉拢,莫要轻易得罪。
两人商议宴席细节,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裴琛早就离开了。刚回屋就见到青衫女子从树下跃下,“驸马,裴铭又升官了。”
“你说过了。”裴琛记得前两日就已说过了,在客栈的时候,险些被溧阳当成情人处置。
“不是的,是又升官了,不是升官,成为千夫长。之前是百夫长。”
“为何这么快”裴琛不理解。
“我打断了千夫长的腿,千夫长不能再任职,他自然顶替了上司。”
裴琛惊讶,唇角微张,默默地合上嘴巴,朝对方竖起大拇指,青衫女子咧嘴笑了,“谢驸马夸赞。”
“还有何事”裴琛扶额,无力吐槽。
“裴铭娶妻了,娶的是他们指挥使的庶女,驸马可要去恭贺”
裴琛捂住了嘴巴,抑制骂人的冲动,她去恭贺打草惊蛇吗
“不去,你也别去,默默看着,不要随意出手。”
“我明白了,他杀人的时候也不要出手。驸马,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