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份,她吃了,我吃什么”裴琛翻了白眼,咦了一声,抓起瓜子塞给溧阳,“我们快回京了。”
“是吗”溧阳语气淡淡,低头整理衣裳,不紧不慢地坐下。
裴琛打开食盒自己吃饭,扒拉两口后看她一眼,有些奇怪,要回京了,不高兴吗
前世,裴铭起事用了十五年,如今一年时间便成。殿下就不觉得奇怪
扒了一口饭,她又看向溧阳“你高兴吗”
“篡位谋反,你高兴”溧阳反问,抬眸,斜着眼睛看她。
裴琛继续扒饭,想来也是,正常人都不会高兴的,她吃了两口,溧阳低头打量自己的袖口,显然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吃完了饭,溧阳将瓜子还给她。她认命地用手剥着瓜子,溧阳忽然开口说道“白夫人让我想开些,早些改嫁。”
裴琛“”
她将瓜子仁塞进溧阳的嘴里,愤恨道“是该改嫁的,等你问鼎,势必是立我为皇夫的。”
白夫人是典型的乡野妇人,没有坏心思,说话直接,意思就是丈夫死了,你还年轻,别想不开,男人多得是,早些改嫁是正理,别太伤心。
裴琛险些咬碎银牙,与溧阳说道“改日我去提醒提醒她,五七还没过呢,就让你改嫁呢。”
“七七都过了,若葬在郑州,你坟上的土都干了。”溧阳笑吟吟说道,见她咬牙启齿,自己心里忽而舒坦下来,捏着她的小脸,“穿裙子给我看看,如何”
“不穿。”裴琛还在生气。
“穿一回,我瞧瞧。”溧阳狡黠地凑到她的面前,抵着她的额头,“试试。”
裴琛脸上并无欢喜的情绪,脸颊被捏成包子也不在意,冷冷一笑“我明日就去找白夫人。”
“莫要胡闹,人家是好心。”溧阳笑了笑,“别那么小气,我们大方些。”
“大方白延让我纳妾,你不想收拾对方吗”裴琛提高了声音,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恨不得钻进溧阳的心里,面上张狂“裴琛都死了,我就不是裴琛,我们也不是夫妻,我明儿就去找五六个小姑娘,你也别小气,大方些,可好”
溧阳说不出话来,也不斜着眼睛看她,只说道“你想要,我也不拦着,等你回来打断腿锁着。”
“你变了,变得冷酷无情。”裴琛不满,溧阳长公主端庄得体,面前的女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溧阳怜悯地看着她,口中玩笑道“我本就如此,你今日才认识全面。”
裴琛一噎,听着这句话的口吻极为像顾夫人。一时间,她愣了下,低咳一声,道“你以后还是离我阿娘远一些,你都被她带坏了。”
溧阳送饭结束,直接走了,这孩子愈发猖狂,冷上几日才好。
转眼至上元节,京城来信,陛下临朝,身子好了许多,同时,京城内外生起多起乱事,寻衅扰民,各处不得安宁。
陛下临朝,意味着京城即将安宁,京城寻事都是小麻烦,算不得大事。
晚间,裴琛要出门看灯,溧阳逼着她换了一身红裙,颜色艳丽,换了发髻,十九岁的女孩用上几分胭脂,淡妆浓抹总相宜。
裴琛浑身不自在,盯着铜镜内自己看了许久,溧阳牵着她手出门。
“若是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你是指裴铭吗”
“不然呢。”
“倒也无妨,他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你活着,他也得发箭。”溧阳语气淡淡,事已至此,裴铭若安稳行事,等他的岳丈病好,他哪里还有风光呢。
篡位是最好的选择。
裴琛跟着她出门,跨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扑去,溧阳双手抱着她,两人四目相接。裴琛脸红了,溧阳淡笑,“小姑娘害羞了。”
“什么小姑娘,你才一十岁,不是三十五岁。”裴琛踢着腿站好,裙子不好使力,腿上感觉使不出力气来,扑腾会儿,由溧阳扶着站好,她有些羞赧。溧阳调侃她“你以前也穿过的,怎地又不会了。”
“许久不穿,不大适应。”裴琛语气里不无哀怨,站好后,整理腰间的玉璜,又摸摸发髻上的步摇,不耐烦地要一把扯下,她最讨厌步摇。
步摇看似好看,可束缚你的举止,步摇不可晃动、不可轻曳,不然便是没有规矩。
裴琛骨子里便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厌恶这等规矩,面上不敢抗拒,好不容易不用戴了,殿下又给她拉了回来。她不满意,伸手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当着婢女的面吻上她的唇角。
好在暮色四合,除去近前伺候的心腹婢女外,无人察觉。饶是如此,婢女还是红了脸,惊慌失措地退下。
“你就这般作弄我”溧阳推开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弄出褶皱的衣裳,裴琛戳她脊梁骨“你被这等规矩害得不浅。”
溧阳沉默的整理衣裳,裴琛觉得不够,凑至她的耳畔轻声嘟哝“再好看也无甚用处,晚上还是要脱的。”
溧阳“”她羞得厉害。
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