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婢女伺候她梳洗,脑子里乱的厉害,她确信人不是她打死的,她的力气还没有打死的地步。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半夜爬了起来,裹着被子,小步跑到殿下的院外。
翻墙、爬窗,最后摸到床榻前。
月色明亮,照进窗柩,洒下满地余晖。
裴熙在地板上坐了下来,身上裹着被子,轻轻咳了一声,床上的人翻了翻身,眼睛没睁开,口中说道“你被当贼抓吗”
“殿下,我睡不着。”
“嗯,孤睡得着。你不来,你一人睡不着。你来了,两人睡不着。害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了。”
听着殿下慵懒的音色,裴熙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乐颠颠的挪了过去,贴近床榻。
溧阳一睁颜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睡意顿无,她叹气,“自己打地铺睡,柜子里有被子,自己铺。”
“殿下,他们怎么就走了”
“你闭嘴,睡觉。”溧阳厉声呵斥,“不想睡就回去。”
裴熙眨了眨眼,不敢再闹了,左右瞧了一眼,打开柜子找被子。
打地铺,睡觉。
屋内宝鼎内熏着安神香,香气袅袅,闻起来舒服,裴熙深吸两口气就钻进被子里。
熏香入鼻,很快就睡着了。
初闻安神香的人睡起来很快,溧阳常年闻香,安神香对她已无用处。听着床下传来的呼吸声,她再度翻过身子,朝下看去。
裴熙睡得很快,整个脑袋都藏进了被子里,她喜欢藏着自己睡,心里就有安全感。
溧阳未及思考就掀开被子走下去,赤足站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心透入,她觉得寒意透骨,但没有回头。
她在裴熙身前蹲了下来,轻轻掀开被子,长发散乱在被窝里,一掀开就炸开了。她笑了,将被子往下掖了掖,轻轻理顺长发,然后坐了下来,透着榻前的烛火细细打量。
裴熙才十五岁,才刚刚及笄,人生才敢开始,她的功夫好,将来会做最勇猛的将军,保卫大周。
溧阳的心徐徐软了下来,软得一塌糊涂,她没有亲近的人,唯有裴熙才敢与她交付心事。裴熙对她毫不设防,甚至依赖她,将她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养女如此,她已然很满意,试问寻常人家,可会有这般贴心的孩儿。
一夜醒来,打地铺的人神清气爽,起床后自己收拾床铺,扫了一眼床榻,呦呵,人不见了。
自己睡得这么死
裴熙慌忙爬了起来,再裹着自己带来的被子,刚想出门询问,婢女抱着她的衣裳走笑吟吟地走进来。
“郡主醒了,殿下说等您醒了伺候您梳洗,吃过早饭就去当值,不必理会昨日的事情。”
婢女们鱼贯而入,更衣的更衣,净面的净面,片刻间,裴熙光鲜亮丽地坐在食案后慢条斯理地用早膳。
她问着伺候殿下的婢女“殿下何时走的”
“天色刚亮就走了,那时您睡得正香呢。”
“去哪里了”
“哎呦,您问的真是为难奴婢了,殿下去哪里,奴婢怎么敢问呢。”
裴熙想想也是,主子做什么,奴婢哪里有询问的资格。她快速吃了早膳,抓起披风就走了。
一路上,无风无浪,回到巡防营,同僚们正在早膳。营内供应早膳,寻常人都会到这里吃,裴熙不同,长公主府邸都准备好了早膳,早上吃一口再过来。家里的饭比外面的饭更精致。
裴熙走过去,众人见她都笑了,“我们的女将军回来了,郡主,昨日你三拳打死死囚犯的事情,我们可都听说了,您可真威武。”
“死囚犯”裴熙疑惑,那人是死囚犯
“对啊,刑部跑了死囚犯,刚好给您遇上了,您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给我们呢。”
裴熙不信这样是说辞,但自己已经干净了,也没有必要继续胡思乱想,她冲着同僚们笑了笑,“昨日可吓死我了,那人好生可恶,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欺负人家姑娘,你说可气不可气。这样的人就该碎尸万段。”
“郡主说得极是,若有下回,您还管不管了”
裴熙冷笑,“下回可不管了,下回逮住送官衙,我可不做好事了。”
众人哄堂大笑,裴熙附和着笑了,吃一堑长一智,倘若还莽撞行事,就是自己找死了。
一日间照旧无事,众人要喝着让裴熙做东,如今康乐郡主名声大噪,该要做东请大家吃一顿乐呵乐呵。
裴熙没心思喝酒,推拒半晌才逃开,打马回去的路上,瞧见巡防营的弟兄们巡视,她奇怪,上前询问。
对方说道“刑部跑了几个人,要我们帮忙去看一看。”
昨日刑部大火,跑了些犯人,刑部人手不够,问巡防营要人帮忙。裴熙得知刑部大火,心中又是一惊,半晌不言语。
待人走后,她下马牵着缰绳慢悠悠在大街上走着,心中跌宕起伏,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殿下竟花费这么一番心思捞她出来。
街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