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听不太懂。
当然是见过啊,没见过,小姐怎么会直接跟引路的店伙计说,与他们东家是旧友应约。
怎么这东家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
高小六也察觉自己的话有歧义。
那晚昏昏,包裹严密,又是生死之际没注意,此时此刻再看,竟然很熟悉,虽然那熟悉只是来自路上偶尔一眼,他是过目不忘的人,但不是人人都如此。
他忙解释“我不是说那晚,我是说先前”
“是见过啊。”七星接过话,说,“先前公子曾经躺在京城外的地上,我们路过的时候,看到过一眼,那晚我就对你说了,是你啊。”
高小六愣了下,想起那晚在山崖下奔走的时候,他自我介绍自己的时候,那女孩儿摇头,又说了句是你啊。
当时说的他还有些湖涂,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那种场合下,她竟然认出了他
所以,那么,可见,她更加对他过目不忘
“小姐眼神就是好。”青雉大声说,盯着高小六。
听了小姐的话,她也想起来了。
一进来见这人穿得花里胡哨的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是那个人啊。
那天她只是好奇这人的行径,并没有注意面容,但这种穿金戴银的样子是印象深刻。
只是眼神好吗高小六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
这突然的意外让他原本要说的话都被打乱了,盯着七星再次看了两眼。
“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他好奇问。
“我恰好那天进京。”七星说。
高小六哈一声笑了“这是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青雉瞪圆了眼,如同见鬼。
她早就觉得这人不是正经人
看看说得什么鬼话
高小六自己也反应过来,忙急急摆手“不是不是说错了,我是说千里有缘。”
七星一笑,说“是很巧。”
说罢端起茶杯喝了口。
高小六吐口气,心中懊恼,怎么回事这跟他想象的见面不一样啊,也太丢脸了,得认真点,拿出点墨者的气度,虽然看年纪他与她是同辈,但他比这女孩儿年纪大几岁,又是京城当家人,算是前辈。
“原来小姐那时候就进京了。”他说,“没能提前招待真是抱歉,京城这里形势复杂,我们也不便表明身份。”
七星含笑说“不用客气,我知道。”
高小六问“不知小姐来自何处”亲手拎起茶壶给她斟茶,耳边听得女声说“西堂。”
高小六手一抖,茶撒到了桌子上。
青雉啊一声,忙用帕子挡住,免得弄湿了七星的衣裙。
这会仙楼的东家是不是有问题啊
她瞪眼看着高小六。
高小六也瞪眼看着七星。
“你”他说,“该不会是那个尺子吧”
门外有脚步声,还是单独一只脚落地的声音,且不敲门直接就闯进来,这也就表明了身份,能这样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知客坐在床边,整理着茶炉,一面转过头,看着跳着蹦进来的高小六。
“公子怎么来了”他惊讶问。
高小六冲进来,还反手把门关上,人还靠在门上,一手按着胸口,大口喘气,似乎受到了惊吓。
知客这次是真惊讶了,问“公子,怎么了你那个朋友”
“你猜那个朋友是谁”高小六打断他,喘着气说。
知客愣了下,说“该不会不是墨者吧”
是官府的人
但也不至于,刘宴也是官府的人,初见的时候,也没把高小六吓成这样啊。
高小六按着胸口,长长吐口气,再伸手按住脸。
“真是吓死我了。”他说,“她竟然就是那个尺子”
那个尺子西堂的那个知客也神情惊讶。
坐在室内,青雉神情不惊讶了,已经只剩下恼怒。
“小姐。”她说,“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怎么说着话突然就跑了
而且还突然提起别的名字。
什么尺子啊
他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人很失望然后就跑了
哪有这样待客的
七星也有些不解,安抚青雉“可能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吧。”
她握着茶杯想了想。
“可惜我不太了解,不知道咱们那里有没有尺子这个人,可以问问魏东家他们。”
主仆两人正说话,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拉开一道缝,高小六的眼出现在门外,似乎在试探,然后才拉开门,拄着拐杖走进来。
“那个,我刚才。”他脸色发红地说,手有些拘谨在身前无处安放,“突然有些”
七星哦了声,视线看着他的肚腹“无妨无妨,人有三急。”
高小六刚平息的气息一呛,不由连声咳嗽。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