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他的表情是如此愤怒。
“这句话由我来说,可能显得有些虚伪,甚至可以说是令人耻笑也说不定。”
九条九月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她既然选择站在这里,就说明她有必胜的决心。
此刻,她只是以一种带着平和悲悯的口吻说“我并非是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想要乞求你的怜悯。”
“我只是认为,人是无法毫无知觉的麻木生存下去的。即使你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愤慨,依旧会在某一天,某一时刻,心中悄然爆发出这样的质疑。”
“为什么凭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处决对其并无异心的成员,这样的组织是否真的值得我的忠诚”
她看向他“信一,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站在他们那边现在收手的话还来得及。”
“之前你一直说给我两个选择,但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不是吗”
“我知道是你假扮成了松本管理官,但这件事其实本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柯南和警视厅不知道她与假扮松本的男人其实认识,虽然她没想过和干本信一之间的事情能瞒过组织,但在他们那边看来,她认识的是他对外的假身份,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处境,也不知道他伪装成了松本管理官。
所以,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
“只需要你对我的的存在视而不见就可以了。”
爱尔兰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他明白,如果他选择隐瞒下这件事,就意味着他对组织有了不臣之心。
九条九月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但她只是很平淡的说。
“这种选择一直存在,你只是不愿去想。”
“正如你,干本信一,你不是无法反抗,你只是从未想过要去反抗。”
反抗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的了组织呢
几十年来,妄图颠覆组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各国卧底,叛徒,厌倦了组织生活的普通成员,不论是试图抵抗,还是想要脱离。
可是无一人成功,一个都没有。
哪怕真的有人成功脱离组织,也只是在隐姓埋名地苟延残喘。生怕某一天,死神又会带着镰刀无声降临。将自己,连同身边在意的人一起拖往地狱。
“我知道你不想杀我。”九条九月剖析着他的行为。
“在我失去枪的时候,你没有继续对我射击,而是选择近身肉搏。这样只会平白无故的增加风险,我认为你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九条九月感觉到顶住自己脑袋的枪变得更加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脑袋戳出一个洞来。
“闭嘴。”眼前的人像是极力隐瞒的弱点被人戳中一样,愤怒的连脸都开始涨红起来。
“直接告诉你吧。”她偏偏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所以你自己选择,是现在杀了我,还是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对于组织杀死皮斯克,他心里是不可能毫无芥蒂的。
胜利天平的倾向,并不取决于武力的悬殊,而是哪一方的意志更为坚定。
“我说过相信你,信一君,我知道你不会动手的。”
九条九月知道,最后屈服的一定是干本信一。他的情绪越激动,证明她成功说服他的几率就越大。
因为他在动摇,在迷茫,他的感性和理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而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哪一方。
背负来自他人的信任可是非常沉重的,尤其对他这种并非一坏到底的人来说。
九条九月,是如此坚定的“相信”着他。良善之人不缺乏信任,纯粹恶人不需要信任。而干本信一,正
是因为身处黑暗却还有一丝良知尚存,来自她的这份立场相悖的信任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所以,他绝对不会选择开枪的。
话虽这么说,不过脑袋旁边的枪管确实抵得太紧有点生疼。
九条九月走起神来。
嗯,也希望他别被气到手抖不小心扣了扳机,那她就死的太冤了。
她知道他已经在动摇的边缘,只需要再一点刺激,只要能再给她一点时间
这时,有什么冷冰冰东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忍不住抬头,天空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纤细的雪花逐渐从幽深的天空中翩翩落下。
东京塔的顶端,周围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塔身外沿的灯光,从最底层到、往上,一层一层的接连熄灭。
“啧,来了。”爱尔兰松开了顶在九条九月脑袋上的,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推倒在一旁变电箱后的死角内,用手铐将她铐在旁边的金属栏杆上。
“不想死就藏好不要出声。”他的神情和语气重新变得冷酷,刚才的迷茫与动摇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飞快的从眼中退去,直到她所熟悉的那个“干本信一”再不剩下一丝痕迹。
周围逐渐响起嗡嗡的破空声,那是空气被极速转动的直升机扇叶搅动带来的轰鸣。卷起雪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