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管那么多(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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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初又去看了医生, 医生引导他探寻那部分他主观上并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从哪里开始呢

他其实记不清,于是便从小时候回忆起。

他说,医生听着。

他比祁免免大两岁半, 姑且算三岁吧

祁免免六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她。

穿着白裙子,唇红齿白,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顶多瘦弱了些, 看得出来是被照顾得很好的。

那时候, 谁看了, 都不会说她被虐待的。

她只是脾气有些怪, 既不是那种哭哭啼啼闹着要这要那到处破坏的小孩, 也不是那种那种安静腼腆怯生生的小姑娘。

她身上有一种冷漠而残忍的气质,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大关心, 缺乏敬畏感, 也就缺乏一种自我约束的能力。

因此她常常做出一些大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比如报复心强。

比如反应过激。

这在大人看来,是非常没有礼貌和教养的东西, 这代表着一个孩子天性的残忍和冷漠无情, 注定是不会被社会接受的。

祁母本就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倍感痛苦,她那稍微涌上来的母爱, 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消失殆尽。

她感觉到疲倦、厌烦。

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小孩那么可爱乖巧懂事, 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却像是个魔鬼来不断地折磨她。

终于, 在事业再次陷入忙碌之中的时候,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借口,把孩子重新送回了岛上。

她想,再大一点,或许再长大一点, 就好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仅仅一年半,祁老爷子就病危了,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生说,最多两个月。

老爷子被接去了江城,祁免免自然也重新回到了那里。

她还是老样子,不大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反应寥寥。

季淮初的母亲甚至怀疑过,那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

但事实上她是可以听懂别人的话,做出反应的,只是她不想。

她的家人没有人怀疑过她精神或者心理有问题,只是觉得小孩个性突出,又被爷爷宠坏了。

爷爷有个相机,那相机里有很多免免的照片,记录了她的成长,照片里,很多时候都在海边,沙滩,棕榈树,有时候蓝天白云,有时候狂风骤雨,她喜欢赤着脚,低着头,大步从沙滩上踩过。

或许是画面太过温馨,很少人会在意,她好像很少抬头去看周围的景色,也很少像其他小孩子那样跑来跳去。

她被送去贵族的私立小学读书,那里的老师总是和颜悦色的,祁免免却总是惹事,她无法安稳待满一节课,有时候上着课,就偷偷溜出去了,老师们起初还试图制止,请家长来解决问题,但后来发现家长责怪老师监管不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不管了。

她并不算孤僻,有时候会和别人一起玩,但她性格很执拗,比如自己想玩的东西,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都不会让出去,比如挨骂,她会直接动手,如果挨打,她只会比别人更狠更无情,其他小孩子顶多是抓脸和抓头发,咬人之类的,她却会攻击薄弱的地方,比如肚子、鼻子,甚至更危险的地方

慢慢的,就没人跟她玩了。

大概有一两年的时候,她的行为夸张到老师和家长都担心她会早早地进去少管所。

然后季淮初就出现了。

他比她要高两届,并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而且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人,自然也无法真的起到管教的责任。

只是他偶尔劝说她之后,会发现她有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没有人耐心地教过她什么,爷爷教她最认真,却只是把她教得无法融入社会。

父母把她当做累赘,并不深究爷爷教了她什么,只是埋怨她不受教,好像把一切推脱给秉性,就可以免去教养无力的苦痛。

老师把她当做被家长惯坏的小孩,害怕惹麻烦,唯恐避之不及。

季淮初就像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他对她的某些行为也感觉到厌恶,可偶尔,又沉溺于一种“普度众生”的情怀里。

今天阻止了一个坏小孩做坏事,世界因此更美好了。

少年人天真的赤诚,和愚蠢。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偶尔会很厌恶他,恶作剧一般捉弄他,大约是没触到他的底线,他并不大放在心上。

再大一点,她就很少做分寸外的事了,她其实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以至于显得有点死板了。

她小小年纪就熟读刑法了。

或许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会跨越那条线,因此不得不早做准备。

她和常人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社交略有些困难,她可以和很多人友好地相处,但无法长久维系亲密关系。

而她自己也知道,且把每个人当做无聊生活里一个点缀。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