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上他老爹,他的借口并不成立……
呸呸呸,什么借口!
是事实!
他想了半天,终于悟了。
“爹,不是别的原因,是我的卡运不好,抽出来的人不行,效率很低;若是我有爹你这一套班子,平日里就能把事干好,我哪里还需要夺他们的情?”
【话术一般是,国家事多啦,请为公义断私情一类的。
也有比较好笑的,像夏原吉丁忧碰上朱棣死掉,仁宗道德绑架他:你有丧事要服,我没丧事服吗?】
“啊!”大家一时目瞪口呆,“这……这真是个天才一般的好理由啊!”
朱棣趁机说:“本来先解决国家大事也是很理所当然的嘛。而且那后辈的未来,应该也没有什么服丧的说话了,不然她何必多此一举的解释服丧是什么,夺情又是什么呢?我们要朝着先进的地方看……”
【随着夺情的普遍,“营求夺情”的行为也泛滥了。
一般来说,丁忧有三年之久,朝廷不可能干等你,会找其他人补缺。一个萝卜一个坑,大部分人丁忧回来都面临改调他职的困境。
而夺情起复可任原官。
在有利可图面前,人伦道德都是次位。明朝命令禁止“匿丧”,官员们就用“营求夺情”寻求合法的“匿丧”。
常见的有你爹妈死了我替你说说好话,回头我爹妈死了你也保举我夺情。
一时之间,“相习成风……一闻亲丧即行保举夺情”,连办事小吏都搞起了夺情。】
老朱今天的气是消不了了:“垃圾,垃圾,连小吏都搞起了这样的东西来,可见你遗毒万千!嘴上只会说未来如何如何,那未来还有飞机,他们立刻就能飞回家里去,搞不好人家是飞回了家里再回去工作的,他们还时时刻刻打电话享受天伦之乐呢!这未来父与子的距离,是我们现在父与子的距离可以比的吗?”
“再说,不重视这些,大家心里面就没有那质朴的感情了,社会的风气就败坏了,这整个朝廷,都蝇营狗苟,乌烟瘴气了,官场如此,又怎么能奢求他们治理好大明,治理好百姓?!”
【夺情获利的对面是“纲常”人伦。
成化2年,李贤夺情,他的学生罗伦首次用纲常立论,攻击夺情本身。提醒老师“尽孝于亲,为万世之大臣”。
这是明朝第一次较大的夺情舆论风波。
即便李贤最后还是成功夺情了,这种舆论的压力还是存在的,对后来官员的夺情有很强的抑制作用,很多人一想到要被上升到不守纲常,就放弃了。
弘治以后,规定“非兵革无有言夺情”便建立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
眼看着老朱就要赞同这个说法的同时,朱棣忙不迭道:“爹啊,千万不要立下什么万事不移的祖训啊,万一遇到了土木堡这样的大事,朝堂上上下下,还是得同舟共济。”
老朱愤愤道:“我大明也就只有一次土木堡,把土木堡单独列出来就好了!”
“真的吗?”朱棣怀疑,“我怎么感觉北平危若累卵,数次遭到威胁呢?”
【到了嘉靖年间,极其特殊的“大礼议”事件,把“孝道”的重要性拔高到了无与伦比的地位。
最佳辩手张璁给嘉靖找到了“孝”这个绝佳的武器来攻击杨廷和。】
朱棣扣了扣耳朵:“谁孝?孝谁?嘉靖?嗯,好笑,真好笑!”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记》曰:礼非从天降,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
在传统儒家的观念里,有家才有国。国是一个放大的家庭,是为了维护家而存在的。
如果以国的名义损害了家庭亲情,就失去了他的存在价值。
家国就是这么个概念,和咱们现在的国家是两码事。
既然家那么重要,孝这种家庭大杀器,自然也对国至关重要了。
张璁又抛出“礼本人情”的观念。
礼,本就是基本道德的一种外在表现。
因为公众普遍遵守某种道德,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社会规范制度。
有了制度,有了秩序。
人们自然而然的就想要维护秩序不被打破,就开始维护“礼”
可是礼时间久了,会被外在形式所拘泥,变得僵化,变得不符合当下。
王阳明就倡导,既然礼是人情的体现,我们应该去追求情感表达的本身,以人情人心为依据,损益变化。
议礼派高举以情制礼的大旗,抨击维礼派只知道举过去的老掉牙故事,不能看到“古今风俗之异”。
嘉靖如今是特殊例子啊,我们要遵从父子天性,是时候追求新的礼了!
——嗯,张璁搞大礼议,很明显是在给自己未来改革找点依据,礼法都变了,改革何尝不可行呢?】
四个文臣听得目瞪口呆。
张璁的辩论技巧之高,他们都叹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