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一件灰色僧衣也似多年未洗,若不是他此时缓缓睁开的双眼,看上去真就像个死人一般。
老僧仿佛知晓梁言心中所想,淡淡开口说道“前半年此处遭逢蝗灾,附近村民颗粒无收,而山贼又来作恶,所以这茶馆也开不下去了,掌柜连同伙计都跑了。”
梁言沉默半晌,试探问道“小子遭逢大难,此时本该在阴曹地府,可是大师仗义相救”
那老僧也不说话,只是双手合十,低宣了一声佛号,面露悲怜之色。
梁言知自己所料不差,当下迈开大步,走到老和尚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这三下结结实实,只磕得头破血流。
那老僧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小施主不必如此。”
梁言磕完三个响头,大声说道“大师能从那妖人手中救得小子,必是仙人圣僧,恳请大师收我为徒,传我仙法。”
老僧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要修仙,所谓何事”
“自然是修炼有成之后,为怀远镇全镇三百多口无辜百姓和我爹报这血海深仇”
“杀你爹的人已经死了。”
“首恶已死,余孽未诛”
那老僧眉头一皱道“余孽”
“哼,我爹和镇民之所以惨死,都是因为仙家之人夺宝,那瞎子虽未出手直接杀害我爹,可此事也是他一手促成的。而且仙家夺宝,凡人遭罪,就算我爹没死,只要这瞎子成功夺宝后,必然也会杀人灭口,我爹还是绝无生路。”
听完此话,那老僧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梁言,暗道“这小娃娃看上去不过是十岁出头,怎得心思缜密,比之成年人也不多差”
他不知道,梁言从小便是古灵精怪,甚至说有些聪敏过头。在怀远镇时没少给周围居民捣乱,镇民纯朴,见他身世可怜,平常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偶尔犯了众怒,回家还是少不得老爹的一顿板子。
老和尚默不作声,将手按在梁言头顶。
“这小子倒有仙根,只是资质实属一般,不过我的那门神通,也不一定非要资质逆天才可修行,而且这小子聪明伶俐,颇具慧根,倒也可以传我衣钵。他身世凄惨,如无人照料,恐怕不久于人世”想到他的悲惨遭遇,一时竟动了恻隐之心。
“不可,我老和尚收徒不明,已经教出一个混世魔头,还有什么资格再行收徒,而且这小子戾气极重,将来杀孽也不会少。”
一想到自己那个劣徒,老和尚又不由得心灰意冷。
于是淡淡说道“我若收你为徒,需得约法三章,随我到宗门潜修百年,来日不得找那人复仇。”
“那我修仙还有何用”
“修仙是为得道长生,当斩断俗世因果。”
梁言双眼一瞪“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小子恕难从命,今日谢过和尚救命之恩,来日若有机会,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告辞”
说罢深深一礼,转头朝大路东方而去。
老和尚双手合十,苦笑一声,也没有挽留,而是目视其背影远去。
梁言独自走在官道上,想到父亲惨死,心中一阵悲苦。
“唉,这天大地大,仙迹缥缈无踪,我一个凡人小子,又如何去寻得这一丝仙缘更别提日后报仇了,以前听那游方老道吹嘘世上仙人,我本来不信,这回亲眼目睹,没想到竟是如此惨事”
想着想着,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原来行走多时,不知不觉间已到晌午。
“看来还是先解决肚子兄的问题再说吧。”
梁言从小便跟镇内的武馆教头学习功夫,颇有一番武艺,决定去林中打些野味。
过不多时,在林中某处,一堆篝火之上驾着一个被烤得热气腾腾的野兔,一个灰衣少年,正抱着一只兔腿大嚼大咽,此人正是梁言。
半只野兔下肚,梁言正感满足,忽然听到一声细微声响。他自幼习武,知道这是兵器交接之声,在这附近有人正在厮杀。当下也顾不得野兔,匆匆扑灭篝火,又用泥土掩盖,然后蹑手蹑脚的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便隐隐听到斥骂之声,梁言拨开灌木草丛一角往中间望去。只见一个蓝衫剑客手握一柄龙纹长剑,正独斗四个黑衣山匪。蓝衫剑客虽是以一敌四,但却丝毫不落下风,一柄长剑上下翻飞,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其中一个山匪左臂之上鲜血淋漓,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梁言心中暗惊,以这剑客的手段,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高手了,不知是何原因被人追杀。
这时那蓝衫剑客一剑荡开四人,翻身后退,淡淡说道“你们这些狗腿子就这点实力吗凭你们也想图谋我家小姐”
“呵呵,闪电剑左飞权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此次必死无疑”
说这话的不是那四个山匪,而是从林中又走出两人,这两人一高一矮,出声的正是那高个子。而四个山匪隐隐以此二人为首。
蓝衫剑客见到又多出两名好手,不禁暗暗心急,不待众人反应,闪电出手直奔那高个子而去,想要以进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