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上前笑道“澹台小姐,他们都是来买望君饼。”
望河楼的望君饼,澹台鹤情是知道,经美食家石南生品尝之后评为一等仙食之后,就受苏州城一众贵族所追捧。
贵族也并非盲目追捧,这饼也确实好食,作为顾仙庭的闺中密友,澹台鹤情自然也品尝过。
而且这望君饼一块只买一文钱,贩夫走卒也买的起。
澹台鹤情看着眼前拥挤场景,问道“望君饼不是一直有卖吗,为何今日如此热闹”
秀儿露出傲色道“小姐的望君饼是用心用情做的,哪是那些师傅比的上的,差老远了。”
澹台鹤情明白了,今日这望君饼是出自顾仙庭之手,难怪哩。
这就好比一匹相同的绸缎,经过不同裁缝之手,做出来的衣裳却有高低之分。
一个布衣汉子从人群挤了出来,手上高高举起一物,正是一块用草绳绑起来的望君饼。
澹台鹤情见了嫣然一笑,草绳都绑的这么好看,一看就是出自仙庭妹子之手,这么繁琐的绑法,望河楼那些师傅可学不来。
一文钱,光绑这草绳的手艺就不值一文钱。
这名布衣汉子满头热汗,脸上那开心的表情简直比捡到钱都高兴。
澹台鹤情不由心中惊叹,一块饼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
汉子走到一名妇人跟前,欣喜笑道“娘子,买到望君饼了,也不枉我天来没亮就来排队。”
妇人显得比丈夫还要高兴“太好了”
澹台鹤情看见这对夫妻,不由想起谢傅,眼眶暗暗一红,她是个被抛弃的女子,她的爱人已经攀上高枝,当上名阀女婿。
澹台鹤情知道谢傅很优秀,在与谢傅一起的时候,她时时刻刻都有惶恐感,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将卖身契还给谢傅的原因。
目光再次落在这对脸露喜色的夫妻身上,澹台鹤情心中暗忖,有情有爱,就算一块饼也好啊,何须锦衣玉食。
澹台鹤情原本以为是丈夫为妻子买的,怎知这是妇人却道“赶紧到宋府给宋小姐送去。”
给宋府宋小姐送去什么意思
秀云看穿了澹台鹤情的疑惑,解释道“澹台小姐,这饼虽卖一文钱,可价值可不值一文钱,光是雇人来买就要花五十文。”
澹台鹤情是生意人,立即明白,这望君饼是有市无价,个个都想吃,可又数量有限,无形中就抬高了价值。
那些贵族想吃,自然不会亲自来排队争挤,吩咐下人或者花银子雇人来买就是。
利之所趋,也就造就眼前热闹拥挤场面。
试问普通人一个月的月钱也就几百文,买到饼就能赚五十文,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丈夫并不是买来给妻子吃的啊,想到这点,澹台鹤情心里倒是好受一点,哼,男人都是负心汉
秀云说道“澹台小姐,你可不能跟小姐说,她饼卖一文钱就是希望所有人都有机会吃到,要是知道饼全到了那些贵族口中,她会很不高兴的。”
澹台鹤情嫣然一笑“这个傻妹子,把价钱订这么低,想吃的反而吃不到。”
前面太过拥挤,没办法再往前走,秀儿拐了条小道,带着轿子往望河楼侧门走去。
这条路道是每日食材进出,看见有轿子过来,纷纷避让。
到了侧门门口,秀儿朗声道“停轿”
轿帘掀开,一只昂贵的缂丝绣鞋逸着裙摆先沾地落下。
秀儿连声道歉“澹台小姐,实在抱歉,你堂堂小姐,却要让你走侧门。”
澹台鹤情微笑道“正好,我喜欢清净一点,刚才在望河楼前,那汗味熏得我难受,我可不想挤着进来。”
秀儿扑哧一笑“澹台小姐,我来带路,请。”
澹台鹤情行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只见侧门外蹲着一大群人正在清洗盘碗杯快。
这些人都十分特殊,不是形象褴褛就是身有残疾,断脚断手,甚至还有瞎子。
澹台鹤情十分疑惑,堂堂的望河楼雇这么一群人,看他们衣着,不止残疾,甚至还像乞丐,轻轻问道“秀儿,这群人是”
秀儿笑着解释“这些人都是乞丐,经常来乞讨残羹剩饭,后来小姐见了,就不给了,让他们干活自己赚铜板。”
澹台鹤情闻言十分意外,在她印象中,仙庭是个十分心善的人,怎么面对这些乞丐,心肠反而硬了起来。
难道乞丐曾经得罪过她,嘴上轻轻道“仙庭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秀儿道“澹台小姐你有所不知,小姐做事很有自己的想法,小姐说这是尊严,只有明白尊严二字,他们才会自食其力,才不会一辈子去乞讨。”
“施舍一回二回三回容易,可哪一天她不在了,这群人又有谁来施舍,若遇不到心善的人,岂不是要饿死在街头。”
澹台鹤情想不到仙庭竟将施舍两字想得如此深远,她也乐施好善,当初苏州瘟疫,她也捐了不少银子。
可与仙庭相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