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瑞曾听人说过,阴坤与阳乾会互相影响,契合度高的更是如此。
若是成婚了,日子凑一块那是天大的好事。
金福瑞只是听说,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他也拿不准他俩如今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若说卫寂对姜檐没有情意,金福瑞是一百个不相信,姜檐的态度更不用说。
可卫寂参加了科考,还中了探花,若日后入主东宫,那这官还做不做
金福瑞被他俩弄糊涂了,因此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省得再捅出什么篓子。
姜檐不爱喝清心汤是众所周知的事,因此卫寂没怀疑金福瑞这话。
卫寂没坐东宫的马车,因为宫中会派人来接他们。
虽不是第一次面圣,但卫寂还是很紧张,他的衣物昨晚被虞姑姑熏过香,头也是虞姑姑的巧手梳的。
宫中的马车是辰时四刻到的,宣旨的大太监认得卫寂,毕竟他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红人。
宣完圣旨,大太监上前扶起卫寂,“世子快起来,随咱家一块入宫,莫误了时辰。”
卫寂应了一声。
等将卫寂扶上了马车,虞姑姑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大太监手中,“进宫后,世子便劳公公照顾了。”
这是报喜钱,历朝历代都有这个规矩。
大太监笑着推辞,“您这是折煞咱家了,世子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高中探花,哪里需要咱家照顾。”
虞姑姑亦笑得温和,“宫中规矩繁多,还是需要公公提点的。”
两人推辞了一番,大太监还是收了下来,“那咱家就沾沾世子这份喜气。”
随着马车离皇宫越近,卫寂心中越发忐忑,紧攥的手一直在出汗。
他这还算好的,那位金甲第二的榜眼,紧张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当真是汗如雨下。
卫寂上次见他时,这人还是一身旧衣,如今已经是新装换旧装,穿了一身素色的罗缎,脚上也是新靴。
看杨柏骞一直拿袖拭汗,袖口洇湿了一片,卫寂忍不住开口宽慰他,“圣上仁德宽厚,你不必如此害怕。”
杨柏骞额上布着豆大的汗,听到身旁的人说话,他转头看过来,一脸惭愧,“天性如此,天性如此,惹公子笑话了。”
说话间他还在擦汗,嗓音发虚。
这句天性如此不由让卫寂与之共情,因为他的胆子也不大。
卫寂递去一方手帕给他,“拿这个擦罢。”
杨柏骞投来感激的目光,“多谢公子。”
他俩的窃窃私语引来许怀秉的目光,视线从面如金纸的杨柏骞掠过,最后落到清俊端正的卫寂身上。
不等他们叙话,那个来卫寂府中宣旨的大太监便将他们从偏殿,引到正殿来见圣上。
正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
姜檐的眉眼与他七八分相像,都是深邃英气,只是圣上的更为沉稳,轮廓坚毅,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卫寂与许怀秉、杨柏骞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上方那人道“起来罢。”
卫寂起身后,垂首而立,听着身旁杨柏骞粗重的呼吸,他不免跟着紧张。
看着殿中那两个萧萧郎朗的少年风姿,明德帝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甲竟有两个年岁不过十九的少年郎。”
“朕还听说榜眼也是才华横溢,只是怯场才考了十二年,不知真假”
听到皇上点自己的名字,杨柏骞面上的汗更多了,颤巍巍开口,“圣圣圣上谬赞,臣”
他身子前后摇了摇,眼皮一翻,竟又激动得昏了过去。
卫寂跟许怀秉一同扶住他,才没让他直直地跌到大理石上。
明德帝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两个侍卫走上前,忙将杨柏骞抬下去医治。
明德帝无奈地摇头,“看来传闻是真。”
他话锋一转,突然点名道“卫寂。”
卫寂肩背一紧,如被掐住喉的小鸡仔,脸色涨红道“臣在。”
明德帝笑看着局促的卫寂,“都说你史经学得很好,博闻强识,读了许多别人都没看过的书。”
这话简直要将卫寂放到火上烤,声音发紧,“臣不敢担一句博闻强识。”
明德帝肃然道“是不是考一考才知道,朕来问你,先商始祖至灭夏的武王一共迁徙多少次”
这个问题不算难,卫寂答道“史记殷本记中说成汤,自契至汤八迁。”
商人祖始是一个叫契的人,从他到武王成汤,距记载一共历经十四代,八次迁徙。
明德帝又说,“你的策论引用河渠书中,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但汉书沟洫志说,“以史起为邺令,遂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你觉得哪个有误”
卫寂答“臣以为汉书更为准确,只是河渠书最先记载兴修水利一事,便用的河渠书。”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