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演义上边看来的说法,自己这一掌,怎么都得有个三十年内力了。
右护法回家不栓门,出门也从不锁门,门锁都是做做样子,以前是方便裴钱串门,后来是习惯成自然了。
小米粒到了住处,她住的那间屋子也是书房,摇头晃脑走到书桌旁,点燃油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呵,双脚重重踩地
屋内桌凳都是老厨子亲手打造,所以显得小小的。
桌上书籍不多,整齐叠放在一起,多是小时候的裴钱看过,再送给小米粒的。
小米粒歪过头,摘下那只每天形影不离的心爱棉布挎包,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挎包,咧嘴笑道“阔绰”
大骊旧北岳地界,龙泉剑宗,犹夷峰。
刘羡阳正在闭关。
说是闭关,其实就是关上门睡觉,不过却不是以往那种打瞌睡。
化名余倩月的赊月,很清楚刘羡阳此次闭关不同寻常和轻重利害,她就干脆留在刘羡阳屋外,寸步不离。
反正以她的大道根脚和境界修为,一年半载不合眼都不觉得疲惫。
那个叫李深源的少年,最终还是选择拜徐小桥为师,在煮海峰那边修行。
刘羡阳先前说过,出关之后,要走一趟洪州,除了那边是古蜀剑仙的联袂羽化留下仙蜕之地,出产巨木的洪州豫章郡地界,还留下一些传自远古的娱神、祭祀传统。
赊月听到一阵脚步声,她转过头,一个木讷汉子徒步登山,来到这座犹夷峰,瞧见了那个一年到头穿棉衣的圆脸姑娘,点点头,在余倩月这边,被刘羡阳称呼为阮铁匠的男人,还是有笑脸的。
阮邛双手负后,脚步很轻,到了这边,也只是以心声问道“他在闭关”
赊月点点头,解释道“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可能会比较凶险。”
阮邛同样点点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走这么一趟犹夷峰,不过男人还是用一种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羡阳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以后有劳余姑娘多担待些。”
赊月想起刘羡阳在闭关之前的那番对话,她微微脸红,难得有几分羞赧,不过她就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子,说道“阮先生,我要是真跟刘羡阳结为道侣了,会不会给龙泉剑宗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阮邛摇头道“不会。”
赊月轻轻嗯了一声。
阮邛看了眼屋子,才来一小会儿,就转身离去,似乎想起什么,也没转头,依旧双手负后,只是脚步放缓些许,说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以后羡阳这小子哪里做得不对了,他又是读过几天书的,歪理多,你吵架吵不过他,或是他犯倔,死要面子,不肯跟你认错道歉,就跟我说一声,我不当宗主了,好歹还是他的师父,骂他几句总是可以的。”
赊月笑容灿烂,“记住了。”
在赊月的印象中,阮师傅好像就没有跟谁说过这么多的话。
阮邛刚加快脚步,没走出几步,便犹豫了一下,男人停下脚步,说道“按照小镇那边的习俗,一般喜酒是要办两场的,一场在男子家乡,一场办在女子家里,所以到时候一场酒席在槐黄县城办,另外一场,余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在我们龙泉剑宗这边摆酒,在犹夷峰之外随便挑座山头好了,喝过喜酒,那座山头就是余姑娘的道场了,就当是我这个长辈的一点心意。至于刘羡阳的伴郎,照规矩,是要跟着新郎官喝两场酒的,可以帮着羡阳挡挡酒。”
赊月听到这些,看着那个好像用很大气力才说出这些家常话的背影,她没来由有些伤感。
书简湖,素鳞岛,作为岛主的田湖君,在那个如今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师弟的青年修士离开后,她还是有些神情恍惚,后怕不已。
宫柳岛那边,乘月色散步的年轻女修周采真,得知眼前那个看似神色和煦的儒衫青年,就是那个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顾璨,尤其是当他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出那句惊世骇俗的言语,新账旧账一起算,打死刘老宗主周采真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直觉告诉她,对方没有开玩笑,但是对方在自报身份,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偏偏是那么一句,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
顾璨祭出一条符舟,撑船离开宫柳岛,作为真境宗祖师堂所在的宫柳岛,仙人刘老成与白帝城女修韩俏色,双方相对而坐。
只是门口那个自称需要给顾璨卖命一百年的妙龄女子,身形已经消逝不见,完全无视刘老成亲手布置的阵法禁制,她出现在了顾璨那条符舟上,看着那个盘腿坐在船头的儒衫青年,笑道“浩然天下的宗门,比起我家乡那边,讲究门道就是要多些,乱七八糟的机构,记都记不住。”
顾璨问道“我那师姑,不会一言不合就跟刘宗主打起来吧不是让你留在那边劝架吗,来这边做什么。”
她嫣然笑道“打起来怎么打,在哪里打”
顾璨淡然道“灵验,不好笑的笑话,能不说就别说。”
她撇撇嘴,这家伙,到底是偏向韩俏色几分的。
这个以顾璨身边婢女自居的蛮荒女修,道号“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