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了。”
“确实说过。”
王甲大大方方承认此事,点头道“既然隐官大人敢承认是自家供奉出剑伤人,我只是隔洲作壁上观,说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不敢认的。”
宋聘眉头紧蹙,蒲禾以心声问道“真会如此”
他们这些死人堆里走出的外乡剑修,早就习惯了避暑行宫的调兵遣将,战场排布,还真没想过这种事情。
司徒积玉脸色阴沉道“他娘的,再这么聊下去,好像真没什么机会砍死他了。”
陈平安蓦然站直身体,抚掌而笑,“虚君道友,那你是我的知己啊此事委实困扰我道心久矣。”王甲稍微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只是很快回过神来,王甲望向大堂外,自顾自说道“我扶摇洲,大好河山,形胜之所,金粉之地,悉数付诸劫灰。
”“我当时一个仙人境练气士,必须躲避命中注定的一场兵劫,才有希望证道飞升,自然做不成那位人间最得意的壮举,当然学不来于老真人的跨洲驰援,理由当
然是我舍不得身死道消,赚个劫灰飘散、百年过后便无人记起的虚名”
“怕死避战,闭关躲劫,又如何你们又能奈我何说句难听的,流霞洲飞升境荆蒿,仙人葱蒨,哪个不是扶摇洲王甲”“如今我脱劫出关,已是飞升。杀我你隐官陈平安,真当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的刑官豪素了,可以说走就走舍得那座落魄山,舍得那座青萍剑宗舍得香火凋零的文脉道统不去续你不敢杀我,宁姚就敢了呵,五彩天下第一人,可怕的头衔,令人羡慕的境界,如果我没有猜错,宁姚其实已经是十四境了吧结果呢
,来这扶摇洲,便要与宋聘的那把佩剑扶摇洲犯冲,宁姚等着便是了,看看以后还能仗剑赶赴浩然天下几回,将来能够盘桓几天。”
蒲禾咦了一声,这厮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难怪可以跻身飞升境,自己就差了道行,所以才会不升反降,跌境到元婴宋聘突然说道“杀王甲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事后文庙追究,我可以一力承担。理由也简单,他是飞升境,欲想成为一洲仙师魁首,而我需要靠佩剑扶摇汲取和
炼化一洲气运,属于起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大道之争。至于冥冥中的命理之类的,我就不管了,反正想管也管不了,隐官大人跟宁姚你们自己承担。”
谢松花说道“算上我,帮着宋聘分摊一下,不过我可不去功德林喝茶,所以宁姚必须答应一事,送我去五彩天下躲起来。”
王甲摇摇头,气笑道“俩娘们脑子进水了铁了心杀我,到底图个什么”
于樾神色淡然道“我辈剑修,不作意气之争,何必过倒悬山。”
蒲禾竖起大拇指,“你这老小子,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厉害事情,唯有这句话说得敞亮,我服气。以后我再忍不住骂你,你可以顶嘴几句。”王甲从袖中摸出一支白玉轴头的画卷,悬空在身前,缓缓舒卷开来,是一幅青绿山水的仙山图,画卷中山路蜿蜒,身形芥子大小的入山访仙者,络绎不绝,王甲便双指并拢,将那些一个个画卷人物捻起,如捻一颗颗花生米,放入嘴中慢慢嚼着,大补道行,被宁姚剑气持续所伤的一身道气,竟是渐渐趋于圆满。重新恢复容光焕发的王甲微笑道“知道你们不是吓唬人,真做得出来,但是可惜算错了一着,你们以为这位年轻隐官,会允许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他就不是陈平安
了。”
宋聘懒得跟他废话,背后“扶摇”剑就要出鞘,却被陈平安抽手出袖,虚按两下,便将那把长剑瞬间压回剑鞘。王甲打了个饱嗝,收起那幅大有来历的仙山图,“今日这场误会,诸位不妨仔细回想一下,我从走出府邸,来到这座大堂,何曾做了什么难道陈平安因为听到了
几句刺耳话,至多再加上被曹衮几个看穿的一份腌臜心思,陈平安就敢擅自斩杀一个浩然天下的本土飞升境那他就不是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了。”
“要我说得如何直白,你们才能明白一个道理扶摇洲飞升境王甲,虽说无功无补于扶摇洲,却也无错无过于浩然。”
“说句实话好了,我佩服你们这些剑修,但是我并不觉得你们在杀力够高之外,有任何过人之处。”
“打开天窗说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再与你们开诚布公一件事其实我也是一位剑修。我就不会去剑气长城。”
宁姚转头看了眼陈平安。
陈平安不知为何好像陷入沉思中。
于是她就没有出剑。
即便王甲自己揭老底,承认自己是一位剑修。
可是宁姚如今连那头十四境候补鬼物,都杀得。杀个刚刚跻身飞升境的剑修,更简单。
任你是什么十四境候补,与真正的十四境,哪怕只有一步半步之隔,依旧是一道天堑。
不曾亲自置身此境,便不知此境的玄妙神奇。只需说眼界一事,比如人间的凡俗夫子抬头望月,一团朦胧,成为练气士,便依稀可见月中山峦脉络,到了陆地神仙,在那天气清朗时节,竭尽目力,偶尔可见宫阙轮廓。跻身了上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