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极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小信筒。
南昭雪声音愉悦「京城来的消息」
「嗯,刚接到的,」封天极见她高兴,心情也不禁飞扬,「这么开心」
「有好消息告诉你,」南昭雪拉着他坐下,把时迁的话告诉他。
对于封天极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有好转他有康复的希望」
「当然,时迁说,今天晚上会把香料浸过的油拿过来,到时候给二当家擦身,结合药物,能事半功倍。」
「太好了,我会给时迁记一大功。」
南昭雪挑眉,封天极低声笑,拥她入怀「雪儿功劳最大。」
「还有,百战他们去过肖家,觉得肖家有点古怪,李三娘丈夫的死也有些怪异。」
封天极手指轻按额头「不会想去坟地吧」
想起他之前去挖坟被告的事儿,南昭雪忍不住笑成一团「不会不会,肖家的事搅搅就行了,经过今天一闹,就够李三娘头疼的,不管她。」
「不过,我们今天晚上,的确得去一个地方。」
「去哪」
「楼先生家。」
封天极一怔,眼底爆出狂喜「雪儿,你是说」
「嗯,准备好了。」
天近黄昏,南昭雪和封天极就提早吃晚膳,吃过之后天色刚彻底暗下,他们即刻动身去楼家。
楼听弦也刚吃过晚膳,正坐在灯下查看帐目。
忽然听到院子里有轻微响动,他抬头,冲门口叫了一声。
小厮进来「先生,有何吩咐」
「我要看帐目,晚上不见任何人,你也下去早点歇着吧,不用再过来。」
「是。」
小厮一走,他轻推轮椅到屋门口。
不多时,南昭雪和封天极一起出现。
「王爷,王妃,快请进。」
「在忙什么」封天极问。
「看帐目,这几日看漕帮扬城这边的,过两日看下个渡口的,一向如此。」
楼听弦去拿帐本「王爷要过目吗」
「不必,」封天极按住他肩膀,「听弦,今天晚上本王来,不是为这个,是有别的事。」
「王爷有何吩咐」
封天极回头看看南昭雪,她手里拎着一个小木箱。
楼听弦猛地想到什么,手微握成拳「这是」
「这是我为你做的,能助你站起来的东西,试试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还可以再改。」
楼听弦心跳加速,紧紧抿住唇,眼睛灼灼盯着小木箱。
南昭雪把小木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取出义肢。
楼听弦目不转睛,嘴里忍不住小声说「以前也有人给我做过这个,但是木头的,很重,还会扯得伤口痛」
南昭雪浅笑「这个不会,你试试看就知道。王爷,帮忙把他裤腿卷起来。」
楼听弦有些窘迫「属下自己来。」
封天极拍拍他的肩「我来。」
南昭雪拨亮灯光,把义肢对准伤处,轻轻叩住。
「你看,这里,要这么安,不会卡住你,也不会摩擦皮肤。
不过,最开始可能会不太习惯,慢慢适应着,先练习站,然后再走,最后跑跳,都不会有问题。」
南昭雪抬头看他「骑马射猎,也不成问题,你会和以前一样。」
楼听弦喉咙发堵,鼻子发闷,双手紧紧抓着衣袍下摆,开不了口。
南昭雪把义肢安装好,对封天
极说「好了,王爷扶他起来试试。」
封天极扶住楼听弦「来。」
楼听弦提住一口气,试着站起来,说实话,在站起的那一瞬间,不自觉紧咬牙关,做好伤处疼痛的准备。
他不是不相信南昭雪的话,是不敢相信。
然而,出乎意料,让他惊喜的是,南昭雪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疼,没有沉重,没有摩擦。
他身子微微一晃,封天极紧紧扶着他「别急。」
楼听弦呼吸急促,尝试着控制住微微颤抖的腿,努力站稳。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站起来,没有平视着看人看物。
汹涌的情绪在他心里磅礴如海,无声又激烈。
一口气闷了好久,压抑的情绪从眼底无法控制地,化作滂沱的泪。
封天极眼眶也泛起潮意。
南昭雪用力抿抿唇「慢慢来,王爷,松开他,让他自己站着试试。」
封天极缓缓抽离手,楼听弦独自稳稳站住。
「对,没错,就是这样,」南昭雪低声鼓励,「不要着急走,让你的身体去适应它。
不要想它的是假的,它就是真的,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
时间缓缓流逝,似乎漫长又匆忙。
楼听弦迈出第一步时,激动的嘴唇抖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