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又发现了血族的两个特质。
一是如果犯了血瘾之后一直不吸血,那么最终就会失去理智发生暴走,做出一些无法预料的事。
二是若在暴走中吸食了鲜血同时受伤,哪怕吸的血是牲畜的血,只要伤势不致命,似乎都能迅速自愈恢复
至于代价
则是消耗掉吸食血液带来的饱腹与满足感,变得再次饥渴。
同时,当暴走结束之后,她也会变得无比虚弱。
今晚的月光很美。
不过,夏洛特却没有欣赏月色的兴致。
看着周围血腥的景象和瑟瑟发抖的侍从,她的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事实上,之前的记忆夏洛特非常清晰。
那真的是一段很恐怖的经历。
一方面,她的意识很混沌;另一方面,她又好像很清醒。
她清晰地记得在老仆掀开车厢门的一刹那,她脑海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绷断。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暴起,残忍地杀死了对方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将驮马拖到树林中吸取鲜血,享受那种宛若甘霖一般的甜美
她也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扯掉自己身上的弩矢,如何一把将逃跑侍从的心脏掏了出来
她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就仿佛化作了一头疯狂的野兽,直到最后那名侍从痛哭流涕地求饶,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夏洛特第一次杀人。
没有恶心,没有反胃,也没有恐惧。
她不知道是不是成为血族之后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自己的思维,让她的内心变得冰冷坚硬了不少。
刚刚那个暴虐的自己,让她感到十分陌生。
夏洛特知道,自己那时候绝对是“暴走”了。
唯一让她感觉还算有些庆幸的是,她终究还算是在暴走时维持了一丝理智,没有去吸食尸体的血
哪怕他们的血闻起来比腥臊的牲畜美味多了。
也算是夏洛特的某种底线吧。
她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吸了尸体的血,那就将彻底失去人性,从此在沉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为真正的“诡魔”
很明显,她对于血族的力量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夏洛特轻轻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许久后,重新睁开。
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自己定要彻底驾驭“血族”的力量,绝对不要让这种失控的“暴走”再发生第二次
刚刚的她很强大,非常强大,绝对达到了位阶超凡者的层次。
但无法掌控的强大,是没有意义的。
这一次,她面前是敌人。
但下一次,万一是她的同伴呢
又或者万一是她打不过的敌人呢
呜咽的痛哭声在幽深的夜色中极为刺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夏洛特转移目光,看向了最后那名彻底吓破胆的侍从。
她刚刚没有继续杀了这个人。
不是因为她清醒过来了,而是因为她的暴走结束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刚刚跑完马拉松的业余选手似的,全身酸胀疲惫,虚弱不堪,似乎随时都能昏倒。
老实说,现在的夏洛特甚至有点心虚。
因为真要动起手来,现在的她很可能打不过对方。
好在的是,这名侍从已经被吓破胆了。
而夏洛特的虚弱,他也完全看不出来。
这也正好。
夏洛特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对方。
只见她仍然做出暴走的模样,嘴角勾勒妖异的笑,淡漠的声音却毫无感情
“说,你们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那双绯红的眼眸已经恢复成了天空般的湛蓝,夏洛特装的还真像是刚刚那个杀戮的机器。
当然,吓坏的侍从已经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了。
“佣兵我是佣兵我们是波尔德的自由佣兵”
他一边痛哭,一边说道。
自由佣兵么
夏洛特心中微动。
那天见过公爵之子莱诺后,她专门向神官洛蒂请教过佣兵的事,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自由佣兵就相当于前世奇幻小说中的冒险者和赏金猎人。
不同的是,绝大多数自由佣兵都是迫于生计讨生活的普通人,而并非是超凡者。
当然,说是普通人,也是与超凡力量对比之下实力意义上的普通,绝大多数佣兵其实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
只要赏金足够有吸引力,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夏洛特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们的雇主到底是谁”
“我们只是在玫瑰会的任务板上接的任务,让我们把卡斯特尔家族的大小姐劫持走,然后交给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