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升空,被涌动不止的元素乱流所包裹,留下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四人。
就在源稚生他们心生绝望之际,螺旋桨旋转的急促声音快速接近。
很快,一架直升机仿佛空中竞速,甩出一个潇洒的漂移后悬停在头顶,上面传出芬格尔贱兮兮地呼喊。
“喂喂喂别睡了!这里像是睡觉的地儿嘛!”
听见这声音,源稚生忽然感觉自己并非命悬一线,而是躺观众席等候脱口秀开场。
随后绳梯落下,楚子航和路明非麻溜地来到地面。
“又是你们几个?”源稚生再看这几张脸,觉得莫名的亲切。
“没办法,本来还在床上喝可乐看动漫,下一秒就被抓来当壮丁了。”路明非一边吐槽,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几人绑上束缚带,然后示意芬格尔启动回收装置。
随着局势愈发紧迫,学院加强了对学员的实战训练,救援、逃生、枪械、搏斗等等科目每天高强度开展,基本算是特殊时期的军事化管理了。
这种高压环境下,还真让路明非学到了真本事,格斗如何先不提,反正可以在国际救援队里混个小队长当当。原本瘦猴似的身子骨,如今也高大了不少,撩开上衣能看见明显的六块腹肌,别说,脸上的颓丧劲都淡去了七七八八,着实帅气了些。
相比以前的怂货,在目睹一次次战斗失败、无数人英勇就义后,他的确更有担当,毕竟年龄已经20了,有所成长才是情理之中。
一成不变?
那不行,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他继续咸鱼摆烂!
最关键的是,自认为一坨烂泥扶不上墙的路明非得到了校长昂热的重点关照和亲自训练,对于此事,很多人表示不解,但并无异议,他们都清楚昂热所做之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愧是眼睛里藏着狮子的男孩,而且好像这头狮子渐渐苏醒了。”源稚女盯着路明非,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虱子?师兄你帮我看看,是我眼角有眼屎吗?”路明非一愣,转头小声地对楚子航问道。
“没有。”楚子航一本正经地看了看,回答。
“喂,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上杉越略感无语地提醒。
“呜呜”
轮到给绘梨衣穿束缚带时,她抗拒地哼了哼,显然不愿意。
随后,她主动跳到路明非背上,示意他背着自己撤离。
楚子航惊诧地看了眼绘梨衣,在心中感叹一句“好恐怖的恢复能力”,他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另外三人,竟然也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从阎王殿门口窜到了八百米开外,都有了勉强行走的体能。
对此,他自叹不如,对于彼此间的差距心服口服,没办法,变态的爹生出三个变态的孩子也是理所当然。
“上杉家主,咳咳,这不合适吧”
软香在背,路明非错愕地回过头,接着看见源稚生、上杉越两人阴恻恻的目光,余光又瞥见楚子航朝自己暗中伸出的大拇指,一时间脑中万马奔腾,师兄你能不能永远维持住你高冷的画风,别总在这种时候给我玩抽象!
“我的祖宗们,诺顿马上到了,还不搞快点!俩龙王要是打起了,我们谁也别想活!”芬格尔发自内心的催促道。
突突突
随着他攀升高空,路明非拽着绳梯荡漾在空中,绘梨衣像只树袋熊一样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在他们的侧面,白色巨影若隐若现,宛若盘踞苍穹的神祇。
路明非察觉到女孩在颤抖,不禁感到奇怪,毕竟绘梨衣的强悍众所周知,何况连他一个废柴都没有被白王吓得浑身发抖,只是单纯觉得那家伙可真大。
不过,他还是轻声安抚道:“别害怕。”
眉眼低垂间,一丝威严之色闪过,如狮虎,如厉鬼,如君皇。
或许是绘梨衣真被他给安慰到了,又或许是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了白王的血脉威压,总之,绘梨衣渐渐地平复下来,她把下巴放在路明非的肩膀上,用蚊吟般的声音低语,“谢谢”
“原来她会说话啊”路明非想着,他最后回头瞥了一眼。
比白王更遥远的视线尽头被淹没了天海一线的烈焰所占据,那尊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暴君携着千军万马般的火之仆从降临于此,一场厮杀迫在眉睫,霓虹危在旦夕。
他都不需要用脑子想,都能猜到学院会把握此次机会,再次扮演渔翁的角色,只是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有变故。
等路明非带着绘梨衣钻进机舱,刚好听见通讯器里传出樱井七海虚弱的声音。
“大家长,这次真要说再见了,”她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躲藏,又像是在潜伏,“如果可以,请带着蛇岐八家的血脉子嗣们离开霓虹,有些使命太沉重了,他们不该和我们一样承担这种压抑的人生,我之前听你和凯撒他们聊天,你想去法国海滩卖防晒油?去吧,带着我们的一份,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扔掉通讯器,从倾塌的废墟后极速跃出,漂亮的脸颊变得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