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如同是割草一样,第一批冲出的闯兵瞬间就倒下了一片,震天的火铳声中,听不到他们的呼喊,但却能看见飞溅的血雨,和他们倒地之后的痛苦挣扎。
“冲,再冲,谁也不许停”
躲在盾车后的闯军军官再命令。
虽然手中举着盾牌,奈何盾牌无法护卫全身,在榆林猛烈的火力之下,第一拨奔出来的闯兵,没有一个能冲到壕沟边,全部都倒在了半路,只见阵前腾起团团血雾,惨嚎声震天响起,后续的闯兵见了都是心惊胆战,但在队官严令下,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嚎叫的继续冲出,举着盾牌,踩过同伴的尸体和血肉,冒着枪林弹雨,没头没脑的往前冲,终于,有人冲到了壕沟边,将背负的土石往沟中一扔,随即撒丫子就往回跑,但随着“砰砰砰”的一阵火铳,他们中间一大半也都被击毙,最后只有极少数的幸运者逃回了本阵。
城头,掷弹手邢老三再一次使出远距离投掷法,向城下投掷手炸雷。
但因为有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闯军的盾车都停的更远了一些,邢老三臂力虽强,但却扔不到,最后都在盾车前面爆炸。
轰。
剧烈的爆炸,让几个胆小的闯兵崩溃,他们嚎叫着,分开人群,乱哄哄的转身逃走,就刚逃出不远,就被后面的督战队迎面射死。
这中间,躲在盾车后面的闯军弓箭手和火铳手拼命向城头射击,双方你来我往,都有人被射翻倒地,战斗残酷又激烈
“咚咚咚咚”
鼓声震耳。
观战的高台之上。
刘芳亮面无表情的远望着榆林城,关于前方战报,不停的有信兵报到他的面前,说三十辆盾车损毁了十辆,剩余二十辆都成功到达了壕沟前,又说王良智部已经开始填沟,但城头火力凶猛,填沟的兄弟,死伤惨重
刘芳亮听后命令“再问王良智,所有掌旅以下的军官,是否已经全到盾车后”enxuei
闯营军制,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哨总。就职位来说,掌旅等同千总,也算是高级将领了。
中军快马去问,很快回报“禀大帅,王良智说,所有掌旅以上的军官,都已经冲到壕沟前,于一线指挥,无一人例外”
刘芳亮这才点头,示意知道了。
站在他身边的顾君恩,同样也在远望榆林城头,但不同的是,他最关注的不是壕沟前的盾车,而是榆林城头不断闪动的火光,那是榆林火炮正在轰击,虽然就火光判断,榆林军的火炮远远少于己方,但就战绩来说,己方却是大落下风,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有三门一千斤的重型佛郎机被榆林军摧毁,几十个炮兵,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榆林军的火炮却鲜有减少,这样的战绩,不能不让顾君恩担忧,如此下去,己方的重型佛朗机炮岂不是会越来越少
没有了火炮,己方如何压制榆林军
“大帅”
不久,马蹄声急促,一个信兵来到高台下,不下马,就在马上高声报道“掌旅吴建业、邵立功阵亡两部溃散,督战队杀六十多人,将剩余的人又赶了回去”
顾君恩微微吃惊,一连战死两个掌旅,可想城头火力的凶猛以及城下战事的激烈。
刘芳亮面无表情的点头“吴建业、邵立功英勇,重重抚恤再告诉王良智,已经一个时辰了,距离他的军令状,还有一个时辰”
前方。
正在城下指挥填沟的王良智正急的满头大汗在榆林军猛烈反击下,填沟的部队伤亡惨重,不但是刘芳亮塞给他的五千老弱,就是他五千四川本兵,也已经是伤亡很多,两个掌旅阵亡,部总阵亡更有好几个,至于溃败被杀的逃兵,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只知道亲兵督战营,已经是人人带血,马刀都快要卷刃了。
眼见壕沟前的尸体越来越多,血漫大地,填沟的士兵惊怖惶恐,但壕沟里的土石却并没有增加多少,距离完成任务还远着呢,想到失败后会面对的处罚,王良智不觉有些茫然。
“报,大帅命令”
马蹄声急促,后背插着三角旗的信兵来传令。听了刘芳亮的命令,王良智脸色煞白,心知刘芳亮逼迫的紧,一点活路不给啊,转头看了一眼后方刘芳亮的将旗,一跺脚,从身边亲卫手中抢过一张弓箭,举起来大叫道“日他仙人板板,不就是填沟吗随老子上”
大步就要奔出。
一人却是抱住了他,呼喊“哥,你不能去啊,官军火力凶猛”
却是他的弟弟王良勇。
王良智叹“喔不去行吗再有一个时辰,填不平壕沟,喔的脑袋就要搬家。”
王良勇哭道“刘芳亮欺人太甚”自觉失言,忙又说道“哥,你在这里坐镇,喔代你去”说着他就跳起来,从身边亲兵手中抢过一面盾牌,高举在手中,吼道“都随喔上”
一大彪的亲兵跟着他奔出,王良勇倒也颇为悍勇,到了前方二话不说,从地上捡了一个土石包就背在了身上,随即呼喊向前,命令所有人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