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真的没白丁。就是那些只有姿色的舞女,其实都是很有几分的文化的。他不想看民间疾苦,那就什么都看不到。若非齐四偶尔的念叨几句以前那些他照顾的小乞丐,甚至王言都听不到什么疾苦。
他当然是能看到,能听到的。在繁华的马路上,衣不蔽体的小乞丐躲在角落,无人的角落中,是流浪汉的栖身地。每天上班,听着手下汇报的辖区中昨晚又死了几个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
因为惹了麻烦,所以王言开始有意的低调,修身养性。当然该消费还是要消费的,只不过是不再去舞厅、赌场之类的地方玩耍罢了。即使只是这样,也已经很让人意外了,毕竟王探长贪财好色人尽皆知,这真的不出去玩了,其他人也就明白,这一次贪生怕死的王探长是真的怕了。
对日本人那边,他当然非常配合,甚至没要人家来问,在他跟汪曼春深入交流的时候,就都告诉了她。这些消息多是米切尔告诉他的,还有一些是从艾格以及其他洋鬼子那里听来的。大量的没有用处的情报,夹杂着极少的还算有几分价值的情报,被他透露出去。
消息其实都是法国人故意告诉王言的,这帮洋鬼子虽然傲慢,但是对于能为他们做事的人也是尊重的,也是愿意理解的。虽然王言的行动,让巡捕房的领导丢了脸,但若是不把这些人揪出来,以后只会酿成更大的麻烦,这个道理他们是明白的。他们也知道王言在日本人那边的处境不太好,他们又没办法保住王言,他们远在欧洲的伟大的法兰西,对于眼前的该死的日本猴子是没什么好办法的。
他们糊弄人的鬼话,面对王言这样的人也说不口,鸡血也打不上去。但是他们又舍不得王言死,可不是就只能配合配合,弄一些消息让王言跟日本人那处好关系。
至于汪曼春,当然是一直很满意。也就是在她月事过了,再找王言相会的时候,嘲笑了一下王言之前的狼狈,同时又鼓动王言,不如直接投奔日本人算了,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既得不到日本人的信任,又得不到法国人的保护,最后两边不讨好罔送了性命。
对此,王言当然又是那一套端谁的饭碗就给谁做事的说法,糊弄了过去。
接触时间不短了,汪曼春其实也清楚,她永远无法左右王言的选择,更永远无法让王言沉迷在她的美色中。如果不是每天要去为特高课工作,能够时时提醒她,她怕是都要忘了自己的任务。女人的美色是毒药,男人的好活同样是。更何况王言本身还有很多特质,汪曼春也忍不住的沉迷其中,并且渐有无法自拔之势。
她当然清楚,她与王言只有同床之谊,但同样不耽误她多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情愫,尽管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是一个想要超越男人的女人。更不耽误的是,在必要的时候,送给王言结束生命的一枪,她有这样的决心,并且毫不犹豫。
每个人都有一些坚持,她也有。
这种事儿王言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巧合的是,他也不会犹豫。
时间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这天早上,薛立华路的中央巡捕房,王言给手下开完了日常的早会。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无非就是昨天晚上又死了几个人,又抓了什么人回来,被抓的人中有谁是大人物。他则是面授机宜,该敲多少钱。此外就是安排一下巡逻重点什么的,很轻松。
开会是分情况的,重要的事只找手下的何绍宏、张贤、贺欣武三个队长开会。贺欣武是替补井口浩二,王言推荐上位的,原本是何绍宏手下的副队长。这小子很会做人,要不然王言也不会让他上来。
至于之前给王言通风报信,揭发了井口浩二,脑后二斤反骨的王勇奎则是升到了二队的组长,手下管着五六个人,算是出头了。王言仍然记得当时王勇奎脸上的欣喜激动,因为王勇奎相信,有功在先,已经入了王探长的眼,小组长绝不是他的终点。
但很可惜,小组长就是王勇奎的终点,因为他死了。小组长的官瘾都没过上二十四小时,屁股都没坐热,就死了。
杀死王勇奎的,当然是日本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有了那么多的损失,王言这个当事人还不能死,那王勇奎这个同样姓王的揭发之人可没有活的道理。总要给王言一些警示,让他心里有个数,不要把日本人当傻子糊弄。
所以王勇奎就死了,死在了他升到小组长的当天,那天晚上他请分到他手下的巡捕去吃饭。酒过三巡,言说出去撒泡尿,这一撒,就没了命。脖子被划开,手法干脆,一刀结束。
王勇奎死在他们吃饭的饭店不远的巷弄里,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埋在他野心的热血中。事后要通知家属的时候才知道,王勇奎的老婆孩子全都死了
王言当然清楚怎么回事儿,他嚷嚷着找人报仇,却是将手下的百八十号人集合起来开了个会。直接言明杀死王勇奎的就是日本人,又说了日本人的意思,当然把他自己排除了。并且在会上,又一次的重申,不要招惹日本人、国民党以及红党,也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走的太近也不要被他发现。之后又假惺惺,亲自出面给王勇奎一家人都料理了后事。同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