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一声梵音陡然震响,几乎震动了半个阳州。
江都作为阳州之中,更是首当其冲。
不久之前因为宝月和尙和江舟之事,表面上才刚刚平静下来的江都城,又被掀了起来。
“六字大梵咒”
同样的惊呼从许多地方响起。
尊胜寺,红衣法王与妙华尊者不欢而散,正从佛殿中走出。
却突然听到了这一声梵音,神色微变。
六字大梵咒,字字神通,能令人皈依。
如“唵”字咒有无量庄严法力,如天地初开,一缕光明初现,能令人目见佛陀。
“呢”字咒如晨钟暮鼓,祥和庄严,能净人神魂,消人欲念,多少恶贯满盈的魔头大盗就栽在大梵寺这一声梵咒之下,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眼前这“叭”字咒,也一样有皈依之神通,却是重在镇压、封印,以无上力镇封“邪魔”。
观此动静,竟是在荒野之地传来。
这是震动了半个阳州啊
如此三通,必然是有大梵寺入圣神僧在使出这六字神通,还不只是一位
红衣法王心惊之下,喃喃自语“是何等样的大魔头,竟能让大梵寺如此兴师动众”
“该不会是那宝月在小江那铩羽而归,折了面子,又回去搬来了救兵吧”
“不对时机不对”
他之所以说时机不对,就是因为刚刚那不可测度的“天威”。
那是做不得假的,有这“天威”庇护,大梵寺不会轻易动小江。
就算要动,也绝不敢这般光明正大。
“是守陵人也不对,若是守陵人,就不只是大梵寺,恐怕这些正道仙门,已经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不是小江,不是守陵人”
红衣法王忽然两眼一睁“是那癫僧”
“不行,贫僧得去看看,”
他面色一阵变幻,旋即大步出了尊胜寺。
红衣法王来到江宅,刚想叫门,却见大门刚好打开。
出来的人却是让他脸色一黑。
神色有些不情愿地道“喂,你家主人呢”
铁胆一瞥,顿时乐了“哟,这不是大粽子吗”
红衣法王怒道“呸你这糙汉贫僧乃得道高僧,你区区一个下仆,怎敢无礼”
“我呸就你还得道高僧”
铁胆毫不示弱地喷了回去“也不撒泡尿照照,咱俩到底谁糙”
“你”
红衣法王瞪着眼,胸口起得起伏不定。
一向都是他倚糙卖糙,用一副憨憨的模样示人,占人便宜,现在遇上这家伙,倒反过来了。
好不容易吞下一口气,黑着脸道“贫僧不与你计较,你家主人呢”
铁胆眼珠子转动,还想再为难他一会儿,院中却传来江舟的声音“铁胆,让人进来。”
“哦,知道了公子”
铁胆应了一声,朝红衣法王撇嘴道“算你走运,进去吧。”
“”
红衣法王一脸晦气,一言不发地擦身而过。
生怕这糙汉又出什么幺蛾子。
进入江宅,便看到江舟正站在院中,抬头望着一个方向的天空。
那片天空都被佛光映成了一片金灿灿,其中隐约可见梵咒闪烁,种种妙相于其中变幻。
红衣法王开口道“江施主果然是大将之风,这个时候竟还能如此淡然。”
江舟头也不回“和尚是来看江某惊慌失措的丑态吗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红衣法王忙道“江施主对贫僧误会太深了,绝无此事”
天边那片佛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从红衣法王赶过来,到佛光消失,也不过约摸盏茶时间。
眼见那边似乎已经恢复平静,江舟收回目光,回过头来“和尚,你来做什么想找回场子吗”
红衣法王连忙摇头“妙华做的事,他自已去承担,与贫僧无关。”
“看来江施主已经猜到了吧那位癫前辈怕是陷入大梵寺高僧的合围了。”
江舟反问“那又如何”
红衣法王道“江施主,据贫僧所知,大梵寺多年来,一直在追索那位破寺而出的高僧下落,若那位癫前辈真是其人,大梵寺怕是不会放过他,江施主可千万莫冲动。”
江舟如何不知
刚才梵音震响之时,癫丐僧不知用了什么神通,他的声音竟突然从自已心底响起,对他一番告戒。
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见了这动静,恐怕少不得要探寻一番。
癫丐僧估计是看透了他的性子,告戒他不要去理会他大梵寺的恩怨。
说他“偷学”金刚九会的事,大梵寺今后也不会再来追究。
江舟不知道癫丐僧哪来的自信。
但他听从了告戒。
没有去管那边的争斗。
却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已就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