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
一剑掀起无尽剑狱,覆灭鬼方王城的,竟然只是一尊元神至此
是了
难怪会有那等传闻,说其一路步行,半月横跨大稷天南地北十数万里之遥。
也只有元神之妙,方才能做到。
只是就凭一尊元神,就有如此神通
怕不是他真已成就阳神
那一剑的威力,实在令人久久难忘。
在他们认知中,也只有传说中的阳神之境,一个念头便能聚散由心,身外化身,有改天换日之威能,方才使出那样的一剑。
只是
众人想着江舟那张年轻的面庞,那可不是什么返老还童的老妖怪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李东阳看着“江舟”散去,手抚长须,过了一会儿,回身朝鹤冲天等人露出笑容。
“诸位英雄”
鹤冲天等众人不知为何,后背微微一寒
一片连绵学宫深处,有一座十分简陋的草庐。
草庐前有一相貌清癯、身材高大的老者,席地而坐。
地上凌乱地摆着许多骨筹。
老者时不时伸手拨弄。
随着他的一次次似有意似无意般的拨弄,这些凌乱的骨筹竟然隐隐透着几分玄奥的意味。
老者清亮的眼眸中,竟然隐隐映照出一副奇异的景象。
群龙冲天而上,钻入云霄,于云中翻滚飞腾,蟠躯摆尾,不见龙首。
老者双手落在两副骨筹摆出的爻象之上,嘴里喃喃道“飞龙在天,群龙无首”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群龙无首吉
两副爻象,都是上上大吉之象。
但老者面上却并无几分喜意,反而变得有些凝重。
群龙无首,天下大喜
却未必是大稷之吉啊。
“唉”
老者扶须微叹。
这时,有人推开草庐篱笆走了进来。
“夫子,该用午膳了。”
这也是一个老者,看年纪,却是与席地而坐的老者相差不大。
老者抬头,却是说道“师古啊,今岁梧桐台新添名刻可定了”
“啊”
澹台师古微怔,旋即说道“夫子,名录已定,只是尚未铭刻。”
此时若有人看到他对此老执礼如此恭谨,必定震惊之极。
只因澹台师古四个字,在外间便几乎等同于稷下学宫。
因为他正是稷下学宫当代大祭酒,亦可说是学宫之主。
老者抚须沉吟,片刻才说道“正好,你把那个小家伙加上去。”
澹台师古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惊讶道“夫子,这个”
“夫子”不悦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澹台师古摇头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说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这个小家伙,本来已经定下,位居今岁名录之末,只是前几天传来消息,说他在北漠一剑杀了数十万鬼狄人,而且还把人尸骨垒起,建了几十座骨塔,称之为京观,以示武功,”
“因此惹恼了宫中几位祭酒,说他太过残暴凶戾,空有武勇,却无德不仁,”
“虽也有几位祭酒为他据理力争,言表其功,乃是我大稷数百载以来未有之大功,当录名梧桐,”
“双方争执难下,已近岁末,梧桐名录不宜再拖延,索性便暂且缓一缓,待下次稷下评再论罢。”
其实这也是因为江舟年纪太轻。
稷下评虽不一定多久会有一次,少则三两年,多则七八年。
以江舟的年纪,即便晚个十载八载,再名登梧桐台上,那也是古之少有。
正因此,那些支持江舟的大儒也认为晚些对于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反而可以让他多加磨砺,才并没有太过坚持。
“呸”
“夫子”听闻,却是重重地啐了一声,怒道
“这些老不死的腐儒”
“先贤的书都让他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仁德哼哼,他们对鬼狄倒是仁德,鬼狄杀我稷民之时,怎不见他们出来说仁德”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呸呸呸”
又连啐了几口,似乎还气不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四处搜寻什么。
澹台师古不好接他的话,那些话夫子说得,他可说不得,即便他是名义上的学宫之主。
“夫子,您找什么呢”
“找我尺子,我尺子呢老夫非要去打醒这些腐儒不可我尺子呢”
夫子四处寻不到,朝他瞪眼吹胡“是不是你又偷走了”
“夫子,您就消消气吧,就照您说的,把那小家伙添上,添上至于教训他们的事,就交给我吧,哪里用得着劳动您老人家”
澹台师古连忙像哄小孩一般,好不容易按下夫子的火气。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