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二字,本是佛的十尊号之一,即天人师,意天、人之师。
西方教传入东土,此号亦成僧人最高之尊享。
县尊改以此号尊称,显是对江舟变化的达摩早已敬服无比。
当然,也免不了有吹捧之意。
江舟自然知晓其意,却只摆手笑道“县尊,这大旱乃天灾,岂是人力可改当今圣上颁下招贤求雨之榜已数年,仍无人揭榜,可见一斑。”
“贫僧虽有几分道行手段,于此天定灾劫,却也无能为力。”
其实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是有呼风唤雨之法,此时也是有意推托。
这门天罡法他得到许久,却根本无力施为。
也是直到堪破五行之秘后,才真正参透这门神通。
却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这门神通不能轻易施为。
其实他早便有心为百姓解天旱之灾,但因此故,也不能莽撞,尚须一番算计
县尊不知江舟算计,闻言大失所望“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连连拍膝泣道“近日朝廷又来涵催粮,上次贡粮,已耗尽我郑县辖下诸地两年存粮,不过数月,又要粮百万石,这让本县何处去寻”
“这天要再如此旱下去,我这郑县再是富庶,也是难以为继了,本县这顶帽子丢了也罢,但百姓何辜,受此大难”
“县尊宅心仁厚,分服感佩。”
江舟叹道“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县尊只管放心,大唐有圣王在上,又有县尊这等良臣辅佐,定然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县尊闻言,顿时止泣道“大师此言若有所指,可是有何以教我”
江舟只是笑道“时机未到,县尊且稍安勿躁。”
装神弄鬼,故作高深,但县尊还真就吃这一套,更加心痒难耐。
只是看江舟模样,却也不敢逼迫,只得好言相求。
数次恳求,江舟才免为其难道“县尊,可曾听闻最近坊间传闻,那如意珠之事”
“如意珠”
县尊皱眉寻思,一旁的主薄附过来耳语一阵,他才反应过来。
说道“那不过是坊间传闻,市井之说,岂能当真”
见江舟神情,不由惊道“难道这便是大师所言的时机难道世间果真有此等有求必应的宝物”
江舟笑道“有没有这等宝物,贫僧也不敢断言。”
县尊顿时失望“那大师不是让本县白白高兴吗”
“县尊莫急。”
江舟摆手道“想知道是否真有此等宝物,那也容易。”
他笑道“县尊是百姓父母,读圣贤之书,有君子之风,两袖清贫,为官正气,但恕贫僧斗胆一问,”
“若是在县尊夫人有梦兰之喜前,县尊得闻此讯,可会心动”
县尊一怔,旋即皱眉犹豫半晌,才不得不点头道“若是如此,本县怕是会派人去寻此大善士,求他为内子诊治。”
“这便是了。”
江舟笑道“如县尊这般父母青天,尚有此念,何况他人”
他说这话虽有奉承之意,但也不全是虚言。
这位郑县县尊,虽然有不少毛病,但还真是一位心忧百姓、两袖清风的好官儿。
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留下来这么久,早就使坏,坑他一把,达到自己的目的,便远走高飞了。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位大善士身怀如此异宝,却如此招摇不加遮掩,传得远近皆知,县尊以为,他能一直如此安稳吗”
县尊闻言一惊。
他怎么也是一县之尊,怎么可能想不到其中龌龊
“哎呀,对了若真是如此,本县可不能坐视此等善士蒙尘遭难。”
江舟道“县尊莫急,贫僧已知晓此人,他实乃县尊治下之民,就在郑县不远,那平家村中。”
“若是真有宵小觊觎宝物,也断不能瞒过县尊耳目。”
“县尊不妨稍安勿躁,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自己跳出来,届时县尊不仅能出手教训宵小,震慑人心,亦能知晓那宝物究竟有几分威能,”
“若真有如意之能,那时县尊再请此人来解县中大旱,也正合因果,纵是天意,也难违因果啊。”
县尊闻言沉思半晌,叹道“大师果真是周全无比,既如此,那本县就暂时等他一等,不过”
江舟笑道“县尊若还是不放心,那贫僧便亲自走这一遭,暗中看护那位善士,必不教他遭了劫去。”
县尊大喜“大师慈悲,本县拜服。”
江舟点点头,果真起身便离了县府,朝那平家村去了。
其实他与那缥缈道人打赌,若是那平和真因怀璧之罪而遭厄难,反倒是他赢了。
不过江舟却并不在意这打赌输赢。
甚至他一开始就不在意什么打赌。
他想杀人,缥缈道人就算拦得了一时,却不信他能拦得了一世。
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