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波将人像是小孩子一样搂起来,低声哄道,“我错了,怎么哭了你进入副本了”
男人敏锐的问道,剑眉微蹙,翻涌的情绪被他压到眼底,他低眸将人从头看到尾,见到她完好无损,才松懈了些神情,“乖,我在这呢,别怕。”
奚依儿的身体颤抖着,终于敢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出来,哭的厉害,“我我杀人了,好多血”
楚淮波缓缓将奚依儿松开,少女跪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双手,黏腻的感觉似乎还粘在手指间。轻颤的手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
在楚淮波的眼中,即便奚依儿骂别人,打别人,甚至毫无理由的杀别人,错的人也不会是奚依儿。
楚淮波是与奚依儿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家哥哥,小的时候他们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两家是邻居。楚淮波和奚依儿年龄相仿,楚淮波从小就很成熟,他只比奚依儿大了两岁,却整日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每天跟在奚依儿屁股后面,看管着她,接送她上下学。
楚淮波的父亲是y国人,奚依儿小时候就总觉得,外国人普遍都早熟,楚淮波一看就是受了身体里另外一半基因的影响,小小年纪总喜欢板着一张脸,管这管那,唠唠叨叨。
楚淮波的父母只是提了一嘴让他照顾邻居的小妹妹,他就真的细致的看管她,不允许她做这个做哪个,烦死个人。
有一段时间,奚依儿真的非常讨厌楚淮波,还曾经非常恶毒的在晚上时对着月亮许愿,希望楚淮波从她的身边消失。
可月亮从来没有听过小孩子的愿望。
奚依儿14岁那一年,她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
她的天塌了下来。
奚依儿从那一天就知道了,人的一生是可以在一瞬间改变的,她拥有的一切轰然坍塌。
她一个人住在那间大房子里,小小的女孩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才发现原来客厅这样空旷。那天晚上楚淮波翻窗进了她的别墅,奚依儿没有再对他恶作剧,捉弄他,而是揪住他的衣袖,靠在他的怀里,用少年的衣衫藏起了自己的眼泪。
隔壁的邻居心善,心疼她小小年纪失去了双亲,对她很好,总是会请她过去一起吃饭。
奚依儿与爷爷奶奶关系不亲近,父亲不是他们最喜欢的一个孩子,外公想要接她回家,奚依儿不愿意,她讨厌寄人篱下。
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在这个大大的别墅里。父母留下的遗产足够她衣食无忧半生。
诡秘降临,奚依儿第一次趴在窗户上,看见邪神雕像的时候,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她的内心无波无澜。
早在父母死去的那一天,奚依儿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人类的命运脆弱的像是泡沫,可以被任何微小的灾难轻而易举的击碎。
人类不能直视邪神的容貌,祂像是恒星,看久了,眼睛会瞎。奚依儿很久不看月亮,她觉得月亮是骗人的东西,没有带走楚淮波,却带走了她的父母。
全球发布了紧急通知,传递到每一个人的手机上,电视上,电脑上,在每一处人类能够看到的地方发出警告,禁止人类抬头观看月亮。
奚依儿幸存了下来,但这一年多里,死在诡秘中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也包括了楚淮波的父母。
年少时的诺言,像是禁锢住了楚淮波的一生。他还是习惯性的照顾她,管着她,在他的父母死去之后,这种看管就变得更加严厉。在这个遍布诡秘,死亡成为常态的世界中,楚淮波为奚依儿搭建起了一个安全的巢穴。
奚依儿瘦弱的肩被楚淮波握在掌心中,终于停止了轻颤。
男人将少女抱了起来,将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了床褥上。在他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纤细的手指轻轻揪住了他的衣袖。
“我害怕。”奚依儿嗓音小小的说道,还带着点可怜的哭腔。
楚淮波喉结滚动了一瞬,他回过眸,蹲下身,温润的乌眸注视着躺在床上,柔弱无依的少女。
“陪我。”
楚淮波身体僵硬,露在衣袖外的肌肤慢慢红了起来。
奚依儿静静看着他,楚淮波就在这样的视线中节节败退。
他单膝跪在床沿上,慢慢爬上床,侧躺在床沿上。
他背对着奚依儿,双手双脚像是变成了木头,楚淮波不敢回头,不敢看少女,他怕自己只是多看她一眼,就会压抑不住内心可怖的欲念。
楚淮波浑身一颤,他的腰肢上缠上来白皙的手臂,奚依儿在他身后,像是抱着玩具熊一样搂住他,脸颊轻轻贴在男人宽厚的脊背,“关灯吧。”
“嗯。”
一整夜,楚淮波一动不敢动,几乎没能睡觉,可他的心脏里,枝桠破开血肉,开出了一朵花来。
奚依儿安心的闭上了眼眸,她并没有看见,四方静默的邪神雕像上,有一个雕像,没有容颜的面貌缓缓动了动。雕像的胸前,缓慢的,一笔一划,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神像努力的绘画出一双眼眸,垂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