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里受伤了”奚依儿声音轻柔的问道。
左杰书抿紧唇, 胸膛,脊背,手臂, 大腿, 她应该问自己哪里没有受伤。可男人低垂着眉,一言不发。
“转过身。”圣女命令道。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兽性未泯的男人缓缓转身,断裂的尾巴从上衣与下裤的缝隙中可怜兮兮的伸出来。
奚依儿几乎没忍住想要揉一揉的欲念,她捻了捻指尖, 捏紧毛笔,沾着清水,在左杰书的尾巴上刻写着符文。
男人的身躯猛得僵硬起来, 浑身紧绷。尾巴上的神经过分敏感, 被折断时便几乎去了他的半条命,可此时被女子温柔的用笔尖轻抚, 像是另一场缓慢的折磨。
左杰书紧紧咬着唇,吞下了所有轻吟, “你需要我做什么。”
“嗯不着急, 你先养好伤吧。”
似乎久违的平淡与温柔要彻底侵蚀安抚左杰书警惕戒备的心。
左杰书走了出去,取代男人位置的是一根污浊的触手。
乌黑的触手像是一个人一般站在奚依儿的身侧,学着她的模样, 笨拙的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画着画。
纤细的触手轻轻搂住圣女的腰肢, 脸色苍白的陆逸辰将气息吐露在奚依儿的后颈, “为什么要救那条狗,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看别人,不许碰别人, 你是属于我的圣女,不能”
奚依儿委屈的回过身,她将毛笔扔在浊神的胸膛,笔沿着他的衣衫落进去,“他不是您安插给我的人吗,一看到我就像是狗看到骨头一样追上来。我当着教皇的面,冒着被他怀疑的危险将人带进神殿,您还要凶我。”
少女的眼尾都浮上桃色,似乎气恼委屈得厉害。
陆逸辰语塞,他垂眸看着落在自己衣衫内的笔,微微蹙眉,“算了,他会成为你有用的狗,那其他人”
奚依儿的眼泪说落就落,“若不是为了您的大业,我才不会任人欺辱。”
陆逸辰伸出手,指尖轻轻接下了女子眼睫坠落下的泪,“是我错了。”
奚依儿的指尖微微落在陆逸辰的衣襟,她的手指一点点游移下去,红着脸颊,找到了那只毛笔,“我是您的圣女,您的神辉终将映照在整个帝国之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少女拿着毛笔的手被神祇按在自己赤o的胸膛前。神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知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波动的心绪才能够缓缓变得平静。
观花宴。
城外的灾民日日啃食着野草与树根,皇城内的皇子公主与贵族的少爷小姐却为了春日的花而兴致昂扬的举办宴会。
几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谢望疏的腰间耀武扬威的系着一个玉佩。
这场宴会中,无数优雅美丽的贵族小姐穿戴着精致美艳的罗裙,神情羞赧,礼仪得体的凑到皇子身旁,与他们轻声交谈。
谢望疏指尖中捏着酒杯,坐在自己对面的贵女小姐细声细语,讲的东西他一句没听。
说是观花宴,不如叫相亲宴更为合适。
这一场宴会,主要针对的人便是谢望疏,要为他选择配种的女子。
神祇禁欲,不允许人类生出污脏的欲念,连人类的怀孕在祂眼中,都是万分恶心污浊的一件事。
神祇为人类规定了繁衍后代的方法,笔直的足有十几厘米的长针刺入女子的腹腔与男子的繁衍器官。神祇不允许任何人在繁衍的过程中有舒服的快感,每个人能够享受到的只有疼痛。
唯有记住疼痛,人类才不会沉浸于染脏了大脑的舒服里。
在这种情况下,为他挑选只为了繁衍后代而存在的女子,不是配种又是什么。这样毫无情感,如同牲畜一般的行为,难道不是更加令人作呕吗。
谢望疏眸里含着深深的讽刺,帝国从神祇出现的那一刻就病了,可所有人都好像在病中疯癫。
身侧的女人言语变得扭曲,温柔软糯的声音变成喃喃呓语。直到一句话钻到耳朵里,谢望疏才捏紧了酒杯,抬起头定定看向女人,“你说什么。”
贵女愣了片刻,她用手帕轻轻遮住了唇,“我刚刚说,皇子果然与教皇冕下兄弟情深,教皇的腰间,也系了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呢。”
手心中的酒杯被谢望疏用力捏碎,尖锐的碎片陷入了男人的指尖,可手心内的疼意却比不上心中愈演愈烈的嘲讽。
好一个一模一样。
圣女殿下,你是把我当成什么玩意了吗。
他凭什么要忍耐。
谢望疏站起身,不顾贵女惧怕的眸,径直离开了观花宴。
神殿。
圣女完成了今日的功课,行走在走廊中,她很喜欢窗外开的花,今日她折了花,捧在怀中,幽香盈袖。她原本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一个花瓶,将美丽的花进献给她的妫毓。
可她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手腕就被男人粗粝的掌心死死捏住,拽进了房间。
红色的花散落一地,房门被紧紧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