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号,但从天干地支法而言,今年确实是甲子年。所以冯巡听到这位名传一方的巫觋的批词,大为沮丧。
他不甘又带着点惶恐,问计道
“那如何逢凶化吉呢”
但这些都是局外人的看法,局内人却是知道冯巡日夜焦虑的原因是什么了。
九门城内,临时郡国府。
“咱们五里墩防线真的就守不住吗”
他将以所部两千精锐掩护主力一万三千人南撤。
可能有些人在疑惑,为何冯巡如此沮丧毫无斗志他的援兵镇北军团不是已经南下了吗还有城内少说还有三千人马,数十万石粟,要守不是很简单吗
片刻后,冯巡留下一笔不菲的钱粮请老相师做醮,然后就面带郁气的退回了府邸。
这话一落,右军系统中素来有智将之称的谢弼皱眉问了句
见谢弼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张旦也不意外。他问了句
“现在燕兵的四千精骑就在三河亭那里,一旦知道我们要南渡滹沱,你觉得燕兵不会对我们半渡而击”
潘璋这么大的昂臧汉子,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泪流满面。
但郭昭的劝谏并没有得来冯巡的称赞,而是被其训斥了一句
“那谁是周武城外的泰山军是”
此刻,一名老态龙钟之巫觋,正烧着一段牛骨,然后摇头晃头地告诉了一边紧张的冯巡
就是当年鸡泽大战前,当时的青州渠帅祭孙还裹挟过张帅,然后以此要挟右军随他们一同寻汉军决战。在其余诸将都慌神的时候,就谢弼说了句
本来探谍潜伏在城中是非常容易被暴露的,因为随时都有兵丁巡视刺奸,查符节身份。
不过他也不敢再多话,刚刚他偷瞄了下前头的张旦,见大帅脸色不好,也不敢这个时候怵霉头。
原来在泰山军的张旦和董访两部会攻九门外围砦的时候,当夜就有溃兵溃入城内,而那个时候就被混入了贼军奸细。
“所以你说我们能不能撤”
“但是,这只是就防御而言。我军如今最大的问题是粮食不继。原先我们可以用野外的夏粟来缓解,但这一次我们抢粮失败,全军储备最多可以支应十日。十日之后,只要后面的滹沱水的浮桥还立不起来,咱们两万将士不用对面燕兵杀,就得全部饿死。所以你潘璋敢拿全军一万八千人的性命赌吗是三千人死,还是一万八千人死,给你选,你会选哪个”
谢弼刚还在和潘璋呵斥着,不防这声音从后面传来。
谢弼沉默了一会,坦诚道
“所以我愿意率领所部掩护大军南撤。”
谢弼完全不理解张旦此刻的执拗,但知道他的执拗一定会断送全军的生路,于是他大急,就要再劝。
也亏祭孙不杀张旦,还放了张旦回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一刻右军系统的军将们皆相信,这谢弼是真的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
甚至一些后面调入右军系统的军将还听过一个密辛。
但谁知张旦诡诡一笑,指着一个方向道
张旦直直得看着谢弼,说了一句
“咱们不能撤,死也要死在北岸。”
“大帅,咱们不是一定要如此选择。趁着燕兵主力还未南下,我们可退回到滹沱水以南,和大本营汇合。到时候现在我军遇到的劣势,就会成为燕兵的劣势。我军一旦以滹沱水为防线,敌又乏舟师,骑兵如何能渡而一旦燕兵无骑兵又如何敢南下纵然南下也不过自蹈死地罢了。”
说这番话的人就是本县豪杰郭昭,在冯巡移军到九门后,就率先投奔其门下,做了一名帐下督。
这下子,郭昭不敢再说话了,脑门汗直流,慌忙退让到了一边。
他颤巍巍的喊了句
就是城内有敌军的内应,但冯巡却找不出来。
他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庞,这些人信任他,甚至还救过他的性命,但此刻却可能要因为自己的决定而死。
“那是滹沱水,是咱们攻略幽州的最后一道防线。当年中山人能依靠此滹沱水防御赵人百年进攻。但咱们有一百年吗咱们泰山军只争朝夕。现在,咱们趁着九门城内的草包冯巡不识滹沱之重,而将咱们放入了北岸。但这一次,咱们要是撤回去对岸,下一次咱们面对的将是老奸巨猾的卢植。到时候,他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吗”
而没有援兵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这千人众必死
但这番话,他谢弼不敢讲。他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因为谢弼很明白,随着他们南撤回滹沱河,那么滹沱河就将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他们和燕兵的对峙线。所以留在北岸三河亭的泰山军是绝对没有援兵的。
“我愿意去赌。”
他和谢弼久不对付,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谢弼说的三千人,除了千人是三河亭的之外,剩下的就是谢弼所部两千人,也包括谢弼。
张旦又环视左右,见大伙还是不理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