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允准备和衣而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奔进来一队人,打头的是自家侄子王凌。
王允正要怒斥,就听王凌急促的喘息道
“叔父,大事休矣,泰山军入城了。”
王允只觉得天昏地暗,完全不能接受,他怒斥
“胡说八道,泰山军败不是你探来的消息吗那胡轸的牙兵不刚来送过信哪里来的泰山军”
此时的王凌羞愧难当,语塞当场。
而王允自己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他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
随后他一声惨笑
“好啊,好啊,我王允英明一世,竟然毁在了你们这些小儿辈手里。”
说完,王允就要去抽刀,准备带幕府内的甲兵去死斗。
却在王允要出门之际,王凌突然从身后抱住了王允,然后对左右族人道
“还愣着干什么,带着叔父杀出去。”
就这样,醒悟过来的王氏小儿辈就拉着挣扎着的王允,挑了一匹健壮的战马,就从幕府杀出。
随这些人的,还有一些此夜宿在这里的军将,他们用冰水洗了脸驱散了酒意,然后带着各自的牙兵护着王允一起逃命。
王凌他们这边刚出幕府,就要顺着街道向西。
太原城是双中心的主城,以汾水为分割,西边为晋阳城,东边为太原城,此刻东城的南、北两门全部洞开,已经不可能守住了。
如今唯一的机会就是向西,跑入晋阳城才有一线生机。
就在王凌他们簇拥着王允奔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一军,正是庞德等人。
本来庞德他们是一直守在南门的,等张冲带着中军移军到了南门下的时候,见庞德焦躁难看,就好奇问他
“令明,你这是怎的,怪我没让你上战场”
不想一句玩笑话,庞德却重重跪了下来,请求道
“王上,我等想去城内救裴君,但之前军令在身不得行,此刻王上已来,末将特想请命,准我带着弟兄们入城。”
张冲狐疑了一下,反问道
“你说的裴君是太原太守裴晔”
见庞德点头,张冲想了想,这样说道
“我不知道你与他有何渊源,但既然你有自己的判断就去做吧。”
庞德重重点头,解释道
“我等之前在城内,全因裴君之力才能活到现在。我担心咱们入城,他自觉错在自己,会自尽。”
张冲没有说话,摇了摇手,就让庞德他们走。
最后,庞德带着马岱等人复又杀入了城内,只将张二男他们这些反正的义民留了下来。
张冲看着庞德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
而这边庞德他们一路向着幕府杀来,没碰到裴晔,却碰到了王允一行人。
这下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边王凌等人在看见庞德这些人挺槊跨刀,哪还不知道这些人就是内奸,于是新仇旧恨一并,就向着庞德他们杀来。
但只一击,庞德的马矟就贯穿了王凌的胸膛,这个在历史上本该有一段故事的人物就在这里萧条落幕。
而王凌一死,王允的眼睛都红了,他已经打算在这里和泰山军拼命了。
但这个时候,从幕府里又杀出一支兵,正是醒过来的太原诸将,他们边杀向庞德他们,边对王允大喊
“谒者快走。”
王允脸色激烈的变化,终于他重重一拍战马,向着西面逃去。
而一路上,随着王允的人越来越少,他们都留下抵抗身后潮水般涌入的泰山军。
就在这条街道上,双方兵马贴面搏杀,战况异常激烈。
虽然身后的人越来越少,但南门已经在望,只要过了南门上了汾水上的浮桥,他就能顺利逃进晋阳城。
但就在这个时候,坐下的战马突然被黑暗中一条绳索绊倒,王允连着战马一起,整个人飞了出去。
刚落地,王允就吐了一口血,他还想动,却发现整个身子都被摔散了气力,于是他挣扎的将头扭到一旁。
在那里,黑暗中,一双牛皮靴子越走越近,等王允努力瞪着眼睛看清来人的时候,才笑道
“机儿,你来的正好,快将我扶起。身后追兵很快就来了,你随我一起走。”
来人原来是王机,那个护匈奴中郎将王柔的儿子。
王机先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如同死狗哀嚎的王允,突然笑了一下,阴恻恻道
“叔父,我的好叔父,你昔日嘲讽我父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那王允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王机,嗤嗤一笑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志大才疏丢了性命,你也利令智昏,你不会以为拿了我去投降泰山军,你就能有出路我告诉你,一日为逆,终日为逆。你以为泰山军会重用一个逆贼”
王允也知道自己什么下场,只怪自己被狼崽子咬了一口。
而那边王机也被这句话给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