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接着又重点整饬浴房,把香膏、皂荚、澡豆、兰草及各色名贵秘制香料一一摆上,甚至还在浴汤里铺洒了一层花瓣,增加情趣。
接着,二女官又恭恭敬敬到书阁,请谢琅搬回东跨院居住。
裘英正坐在阁中蹭茶,闻言,憋笑憋得难受,险些没呛住嗓子。
雍临也立在一边,努力握拳。
谢琅面无表情“二位,想笑便笑啊。”
雍临立刻吓得站直。
裘英则肃容“世子误会,我只是喝茶水喝得太急了而已。”
“这上京的茶,果然比咱们北郡的清香浓郁,难怪人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这里挤,便是末将,也有些乐不思蜀了。”
谢琅道“这个好办。”
“明日我就给老爹去封信,把裘副将讨来。”
裘英赶紧把茶碗放下。
“别,千万别,世子的神鬼营都是以一当百的顶尖精锐,我进去只有拖后腿的份儿,世子大恩大德,还是容我在侯爷身边养老吧。”
这位祖宗整治起人来,他可太知道如何手黑心黑了。
有着这回上京押送之仇,他若真到了神鬼营,就算不残也得被扒层皮。
谢琅冷笑一声。
其实他也有些想家了。
尤其是刚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几乎恨不得立刻拍马奔回北境。
可今日老太后有些话说得在理,他肩上担着的不只是自己性命,还有谢氏一门,甚至是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前程。百炼成钢,玉汝于成。他得学会忍,卫氏越是跋扈可恶,他就越要沉下心,藏锋于内。
裘英想起正事,问“今日进宫面圣,陛下都与世子说什么了”
谢琅道“只例行问了问爹的身体和北郡的情况,其他的没说什么,就是我谢恩退下时,他忽然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臂,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但黄纯进来喂药,他就松开了。”
裘英意识到,谢琅提起皇帝时,语气称呼实在不敬。
他只当谢琅还因赐婚的事心有不满,便叹道“卫氏强横,把持凤阁与朝政,陛下这些年也是不易。”
然而这便是纵容世家,诛杀忠臣的理由么
谢琅冷漠想,他对皇帝的确观感复杂,一方面,上一世谢氏被诬谋反,卫氏虽为罪魁祸首,可皇帝也听之任之,没有阻止卫氏勾结北镇抚、监察司,滥施刑狱,屈打成招。另一方面,上一世,他攻破上京,围困皇宫时,这位皇帝,先咬破指血,写了告罪书一封,言自己姑息养奸,愧对忠臣,今日种种,皆是咎由自取,而后直接从内关闭殿门,纵火自焚于殿中,从某方面讲,倒比那些世家大族还有骨气。
还有,今日皇帝某些举动,也很令人费解。
“世子。”
谢琅沉思的功夫,雍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苏公子让属下交给世子的。”
“文卿公子”裘英看了眼信的封皮,意外“他也来上京了”
“是。”
雍临代答“苏公子要参加今年礼部主持的会试,早在数月前就启程过来了。”
裘英了然,道“文卿公子自幼在二爷跟前长大,以文卿公子才华,三甲之内,必有姓名。如此也不错,文卿公子若真入朝为官,日后也可成为世子和谢氏强大助力。”
谢琅接过信,展信阅览。
雍临低声道“苏公子还说,他已设法取得卫悯信任,能自由出入卫氏,之后的事,他自有打算,请世子不要为他担忧。”
谢琅皱眉。
“他结交了卫氏”
“是。”
谢琅直接合上信。
目光倏地一沉,厉声“告诉他,不要自作聪明,立刻设法抽身出来。”
“卫氏龙潭虎穴,一个不小心,便是引火烧身,尸骨无存,他以为他是谁,有多大能耐,也敢去招惹卫氏。”
雍临一愣,没料到谢琅突然发如此大的火气。
裘英在一旁提点“你家世子,也是为文卿公子安危着想,你就赶紧传话去吧。”
雍临应是,并手并脚退了出去。
室内安静下来。
看着仍面沉如水的谢琅,裘英劝“文卿公子也是一片好意,世子及时劝止便是,何必如此动怒”
谢琅道“我是为他好。”
上一世,他并不了解苏文卿在上京的情况。
但清楚记得,他逃回北境不久,就收到消息,苏文卿夜里和学子聚会,回家途中遭遇刺杀,险些丧命。
苏文卿怀有如此才华,是多少世家都想拉拢的对象。上一世他百思不解,苏文卿一个白身,平白无故怎会招惹仇家,如今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和卫氏走得近,引来了其他世家忌恨。
不能为我所用,便除之而后快。
那时他远在北境,鞭长莫及,这一世,既然已经预料到后事,岂能再听之任之。
苏文卿是二叔托付给他的人,二叔于他有教导之情,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