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大军的没有遮掩,他们带了四万人,先是在郢州集结,然后便借江水调集粮草,准备攻来。
萧君泽邀请元英商讨退敌之道。
结果元英只是哈哈一笑,声称南人不过犬豚,看他领兵大破之。
在战事上,元英是很有骄傲的本钱,他年轻时在草原上大刷功绩,四年前又在汉中与南朝大战,在其中几次击败敌军,就算没赢,那也是因为友军不给力,但也不算输。
后来更是以此为功,升为广平伯,今岁是助陛下拿下襄阳雄城,只要守住了,再升个郡公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在元英看来,陈显达那几万人过来,纯纯就是送功劳的,在北人铁骑面前,不值一提。
当然,这样的功劳,他也不愿意被君泽这个小儿辈染指,毕竟对方只有四千部曲,若真能建功,岂不是显得他没用
萧君泽看着这位将军那警惕的目光,知道劝慰是没用的,便只是点头,给他准备粮草。
十二月,元英收拾好兵马,主动出击,一路南下。
他的兵马正好在一个汉江下游一个叫略阳的小城相遇。
然后,元英便被熟悉荆州地形、有南人相助的敌将陈显达随意拿捏。
汉水一带素来泛滥,河泽遍布,每年草木枯黄后,河泽上水位退去,干涸的泥潭藏在枯草之下,便是本地人都很容易中伏。
于是元英在这河泽之地被各种围攻、埋伏、偷袭,先是在略阳城外大败,但他还是有着将领的基本素质,收拢溃兵,向北退去,却又在一处叫邔阳的小县城被围住。
元英一边坚守,一边向襄阳寻求援助,而这时,离他大军出襄阳,还不到两周。
萧君泽面对元英的求援信,颇感头痛,这位元英的意思是,让他发信给洛阳求援,让朝廷派大军前来相助。
但萧君泽却没这个打算。
毕竟以元宏那身子骨,要是累死了,朝廷一动荡,他这襄阳的摊子又要凭添许多麻烦。
虽然他有信心把元恪哄好,但这种中二少年需求的情绪价值可就比元宏高太多,他可没兴趣在洛阳里开辅导班。
所以,自家培养了那么久的小精灵们,该拉出来练练了。
他让人唤来了斛律明月。
“元英大将军受困邔阳城,如我所料不差,他们还会兵分两路,一路围攻的大将军,一路前来袭击襄阳。”萧君泽淡定道,“咱们需要御敌于国门,绝不能让他们影响到的襄阳城的生产发展。”
斛律明月认真聆听。
“四万大军,粮草必然是沿河而运来,”萧君泽回想着历史上孝文帝处理的办法,缓缓道,“断其粮草后,其军心必散,剩下的事情,元英也知道该怎么做,咱们也不必太出风头。”
他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这是杨夏水道,连接江陵和汉水的人工古运河“你速以舟楫南下,将此地粮草焚烧,断去南齐后路。”
这些情报,是两军交战的基础,不难查探。
斛律明月领命,然后有些踌躇,小声道“君泽,我不擅长水战,这次水军应该由谁领兵”
萧君泽微微一笑“明月,你是天生的名将,不需要我过多指点,战船、武器,都是你的资源,你需要的,全是利用这些,完成我的目标,明白了么”
斛律明月怔了怔,随后,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君泽,你的意思是,放手让我去做”
“当然”萧君泽肯定道。
这次就让明月先练手,他赢了当然形势大好,输了也没关系,只要能及时拖延,他也能让南郡兵马前来救援。
再不济,他捏出的一些武器可以上场。
斛律明月没有迟疑,他立刻带兵出发,以他的年纪,若是普通士卒,当然是不能服众的,但他身边的人,都是从修运河时挑选下来,相互之间早已磨合信任,配合默契。
这次南下汉水的大船,为首的一条长有十丈的巨大战船,巨大的风帆是混合着羊毛和麻线织成,船头和船尾都有铜制的巨大撞角,这船只有一艘,是君泽刚刚主政襄阳时就开始设计建造的大船。
船舱里有六个大隔间,就算船身破损进水,只要及时关上,就能避免沉没。
船身上有三架抛石机,但这次的投掷的却是一些在舱底垒好的坛子。
斛律明月见识过那种火坛子的厉害,那火油是从煤烟里取来,极其易燃,只要点燃那坛口上的布条,再将它们抛出去,便能瞬间燃起大火。
那大火之凶猛,是以前火攻时,那种从芝麻中榨取的香油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哪怕只是一点火星,也能在铠甲、皮毛,甚至是肌理上燃烧,水浇不灭。
对面的粮草如果遇到这种东西,其本是都是不可能逃过劫难。
就在斛律明月盘算着怎么去烧敌军粮草时,突然,前方出现了南齐水军。
对面兵船上,南齐大将崔景慧忍不住笑出声来“北人无知,大船居然就直接过来了,既不派轻舟探查,也不准备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