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哪里有一定的事情。”
李曦峻理所当然地应声,毕成鄄这才点头告罪,答道
“多年来时常有人施法无功,愤而怪罪施法的同门,更有甚者怪罪起我衡祝道来了我道行事多年,实在是被骂怕了,不得不多加防备。”
李曦峻见他这模样,心中多了几分好感,暗忖道
“这衡祝道门倒是与青池迥异,比越北诸门都要好些了真是难得。”
毕成鄄把责任分了个明白,说话顿时热切几分,笑道
“道友是首次来我衡祝道吧”
“不错。”
李曦峻应了一句,毕成鄄解释道
“我衡祝道来历久远,历代都是称衡祝道,后来好事者排了个几宗几门,才有人称我道为衡祝道门,渐渐越传越广再难改了。”
他神情有些无奈
“故而北面来的道友都称我等为道门实则不然我衡祝道可不能与青池金羽相提并论,虽然都是紫府金丹道,我衡祝道却是古术修的路数。”
李曦峻仔细听着,毕成鄄道
“真要说起来,我道的修法与东边的大鸺葵观还接近些,多年前都是月华仙府设下的分府,一者是衡祝道,一者是鸺葵道。”
他轻笑一声
“故而大鸺葵观也有这困扰,常被称作鸺葵道门,那群道人凶悍得多,叫错了名字是真的会出手打人。”
李曦峻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毕成鄄言语间用词很有讲究,再看看衡祝治下黎民的面貌,赞道
“贵道颇有古风。”
“莫提了”
毕成鄄倒是语气低落许多,转而问道
“道友可否稍待几日,我这头回去布阵,准备丹药。”
“好。”
李曦峻拱拱手,问道
“不知要多少灵石”
毕成鄄客气是客气,价格却不放松,答道
“仅需五十枚灵石。”
李曦峻暗自肉疼,点头应下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二十五枚做了定金,这才驾风离去。
待到出了衡祝地界,李曦峻暗自发愁,不知怎么与李玄宣说清,他这个叔公久在权位,虽然如今有些心气摧折,可板起脸来还是很严肃。
落脚在合林山脉,李曦峻取出玉佩,感知一番,距离太远已经不知所踪,于是驾风兜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两人。
却见李玄宣正在一座小山丘旁,默默施法,空衡则站在身旁护法,李曦峻落在一旁,用寒雪集中的秘法一算,喜道
“这下头水脉中果然藏着一道寒水”
于是两人掐诀引了一阵,地面上微微晃动,裂开一婴儿小嘴大小的口子,飞出一道蓝莹莹的水光,李曦峻连忙取出玉瓶,将之收入瓶内。
“霂林寒水,可以养真元寒气。”
这道天地灵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处于地脉交汇之中,和天一淳元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可对李曦峻来说是如获至宝了,一头可以萃炼真元,还能修行屠钧葵光,当下收起,心情好了许多。
李玄宣也难得一笑,开口道
“老夫还算好运气,很快就寻到了这才过去一日,你我可以再寻一些备在家中”
李曦峻告罪一声,缓缓下拜,轻声道
“晚辈听闻衡祝道有一祛魔之法不如先行去看一看,回头来再找不迟。”
李玄宣瞪了一眼,叫道
“不去这有什么大碍我不过服两粒丹药,平日里该画符就画符,不会慢着了”
李曦峻硬着头皮沉声道
“晚辈乘着机会在衡东郡定下来,已经缴了费用还请叔公移步。”
“你”
李玄宣立刻反应过来,愣了两息,道
“好呀你和明儿合起伙来算计我”
李曦峻只低头答道
“只是晚辈一时冲动叔公若是不去,恐怕要浪费了。”
李玄宣哪里听不出来,憋了半晌,这才吐出个
“下不为例”
他看一眼李曦峻,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唠叨起他父亲李渊云,又牵着扯着谈到他大父李玄岭,最后说到李通崖生前如何节俭,如何一块灵石也不敢花。
李曦峻领着他默默听着,良久才道
“曾祖若是在世,想必也不愿见叔公这样折磨自己。”
李玄宣顿时住口,闷头飞着,良久才道
“当年我毫无所察若能替岭弟去镇虺观”
他扭过头,老得难看的面上都是亮晶晶的泪
“我李玄宣绝不多说半个字”
老人掩面
“我欠他太多了我欠他太多了若是岭弟在世,如今已经筑基,不像我不堪大用”
“结果你父亲又死在我面前,我却丢下他独自逃生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怎么能对得起他不如一死了之”
李曦峻动容,在一旁劝慰着,只安慰道
“如今家中已经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