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私底下塞了多少私货进去这恢宏程度哪里是寻常的筑基阵法
他心中叹息,摸索衣袖,又取出一个储物袋来,想要补给刘长迭,却见这人用力摆手,沉声道
“长迭这么多年过来,也不是当年那个蠢货了多少人在背后盯着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无论如何,莫要讲什么人情,讲到了底不会拖累贵族。”
李曦峻微微一窒,正如他所言,刘长迭闯荡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楞头青了,看得出李家三番五次的补偿他就是不想欠下人情,以防最后出了事拖到自己身上可这心思终究是绝情,李曦峻一时难以回答。
刘长迭却很阔达,温声道
“这是报给渊蛟的,我明白很多,若是贵族还信得过我的人品就不要再塞一些灵石过来了。”
他眼神纯净,语气坦坦荡荡,一口把李曦峻的话语堵死,轻轻一笑,迅速转移话题
“诸位公子我都见了一面,唯独不见曦明贤侄不知”
李曦峻礼貌一笑,心中微微难过,回道
“曦明正在闭关突破,倒是不巧”
刘长迭只好点点头,有些可惜,他的女儿前世就是李曦明的妾室,说起来与李曦明有些交情,甚至李曦明之子李承晦就是在他手下学习阵法,这么一说,有点想念起那徒弟来,笑着道
“听闻明阳育子最易,不知是不是传闻,敢问曦明公子嗣后如何”
李曦峻心中却正为这事情发愁,李曦明的长子才测了根骨,竟然身无灵窍,让他的心情灰暗许多,只摆手
“我看是谣传,明哥儿少嗣绝灵。”
这话把刘长迭震住了,心中咯噔一下,恐怕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搞砸了什么,暗道
“怎么会怎么孟灼云是海外孟氏,李家也是筑基后裔怎么会”
他脑海中浮现那徒儿的乖巧模样,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突然漏跳一拍,问道
“老夫多问一句明公子夫人是”
“安氏。”
“安氏”
刘长迭缓缓闭目,李曦峻觉得他问的问题总是稀奇古怪,只是刚才那一段话语太过诚恳,李曦峻也顺口答了。
刘长迭心中已经是苦水直淌,心中苦涩
“兴许是孟灼云死在了前来的路上完了全完了。”
他忽而觉得如坠梦中,手脚烫了一下,本来平和的心情一瞬间被破坏了个精光,失魂落魄地站在空中,两眼低垂,就连身旁人唤他也听不见了。
他身体还在呆呆行礼,心中已经是碎了满地,回过神来时已经落到了镇中,只走了两步,抬头眯眼去看,上头的牌匾写的是胡府。
他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前世的府中,挂着却不是刘府,只好回头退去,痴呆得仿佛被摄过魂,灵识颤颤巍巍地从府中迅速扫过。
刘长迭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柔歌声,身形只是一个闪烁,即刻便落到了这胡府之中,一女子正在院中歌舞,神色惊恐,显然是有修为在身,被他的灵识所惊。
她眉目清秀,有种凄苦的柔美,身体虚弱,显示出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风姿,修为远远不如前世的胎息五层,而是堪堪修成玄景。
可刘长迭的筑基修为是实打实的,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胡柳氏脑袋紧紧贴着地面,恭声道
“不知前辈”
刘长迭只觉得胸闷气短,啊地答了一声,妻子就这样跪在他面前,胡客卿后知后觉地追出来,匍匐在地。
“晴儿”
刘长迭哑然地念了一声。
他当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来寻她。
他重生的那一刻欣喜若狂,太多的遗憾惋惜摆在面前拯救,脑海中竟然没有一点妻女,如今明白,自他重生的一刻起,他打心眼已经是看不上柳氏了。
哪怕有几十年夫妻情,可他欣喜若狂他真的不会是前世那个幸进之徒,杂气修士,不会是那个无能的刘长迭
他会是筑基修士他甚至会是紫府修士他要娶的是仙门仙子他要抱的是世家可人儿
他内心深处卑鄙地想着前世通通可以看着不做数,这辈子将遇到的女子,性情容貌哪个都胜得过柳氏,夫妻本谁也不欠谁,为何要去娶一个村姑
于是他一口气忘了几十年,哪怕一点都不曾记起,偶尔被触动也是失笑地抛到脑后。
可看着柳氏又惊又恐,面色一下苍白下来,刘长迭脑袋如同被狠狠凿了一锤,洞房花烛夜的娇羞、妻女欢聚时美好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喉咙像是堵了一口痰,发出难听的咳嗽声。
刘长迭一直以为柳氏是微胖的,因为这个很长一段时间不甚喜欢她,直到她用她温柔的耐心和倾慕让他迷醉。
他如今才发现她也有瘦骨嶙峋,憔悴柔美的一面,前世是因为爱他,故而眼里有光。
胡客卿则面色骤变,喃喃道
“晴晴儿”
他面上浮现出一瞬的羞辱,可很快消失不见,柳氏不过是一小妾,若是能得到筑基喜欢,自家的荣华富贵可就享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