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投无路,甚至做好了举族覆灭,仅以身免的准备。
可给韩适海想上十天十夜都想不出会是李清虹来解围,大喜大悲之下老泪纵横,几乎要拜到地上去了。
李清虹只扶他起来,低声道
“你家在东海经营多年,可有南海苗家的情报”
韩适海也不问她要作甚,仔细找了找,径直从储物袋中取了玉简出来,沉声道
“回恩人,苗家曾经与我家有些生意往来,所知一切皆在其中。”
李清虹信手接过,并不急着看,轻声道
“好,我等只是吓走了这群人,你抓紧时间安排族人撤走,若是再耽搁,只怕我们一离开,那几家就追上来了。”
“啊”
韩适海这下是完全糊涂了,他早就做好了韩家并入李家的准备,方才一切已经是按照下属的态度来,谁知道李清虹这一番话将他的一切准备打得稀烂。
可是可是无缘无故,凭什么要帮我家呢
韩适海百年来在东海生活的经验此刻完全失了效果,呆呆地看了李清虹一眼,喃喃道
“仙子先是替我家在仙宗面前遮掩,又救我家于水火我家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李清虹失笑,问道
“你好歹是个东海修士,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让你走就走了,非要割你点肉你才舒心”
她望见这老人脸上浓重的不解之色,正色道
“你家人的死好歹与我家的事情有些关联交情尚在,贵族骤然中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老前辈不必多说,速速带人去吧”
韩适海这下是听出她真心实意了,只哽咽道
“仙子恩情如山,老夫寿元殆尽,陨落不过几日间的事情,不能报此恩情再造之恩,韩家记下了若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救韩家是全一份情谊,可李清虹并不想沾染太深,轻声答道
“我家也是如履薄冰,清虹多半见不到那一日,此去另求生路,莫要提我李家,只怕殃及贵族。”
韩适海更是大恸,掩面告退,风一般半路回那岛上,灵舟起落,一行人风风火火离去,等到众人消失不见,李清虹与席子康这才一同驾雷而起。
这少年颇有震动之色,一路飞去,久久无言,李清虹顿了顿,问道
“道友可晓得雷宫一事似乎是天下沸腾”
“当然晓得”
席子康有些心不在焉,轻声道
“仙君离开此界,两位土德果位又同时证出,宗门与世家受束已经久,天地齐心,十二雷宫自然瓦解,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李清虹若有所思,席子康甚至知道她心里还有什么疑惑,随口道
“至于黎明百姓苦雷宫久矣土德代表社稷民生民听自我听,民视自我视,我心即为天下心,天下沸反岂不正常还不是一念之间”
“我晓得道友想说什么,天下人怎么驳斥雷宫我也听过,不过笑而不语罢了。”
我心即为天下心何其可怖
李清虹处在海内,又是如今天变后的时代,几乎没有见过像样的土德修士,甚至紫府仅仅修行术神通的长奚真人较为出名,还是首次听到土德的神通,听得暗暗生惊
“若是如此土德只余下术神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念而民众从,哪一家能容得下”
她心中沉沉,久久难言,心中甚至起了些别的猜测
“青宣也是土德,不过不像是社稷民生,有如此神力的兴许只是那五土中的某两土。”
五德之中五水五火三金显世,其余皆名声不显,更难晓得名字,李清虹试探一二,席子康不晓得是不知还是不愿说,不曾透露。
“韩家老祖不知修行何等功法,水降雷升冲死了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等秘闻恐怕只有席子康这批人晓得”
她有些魂不守舍,席子康还沉浸在方才韩适海的话语之中,沉默良久,低声道
“我以为修行魔功皆是十恶不赦之徒,竟然也有这般情谊,为护佑族人将寿元耗的一干二净,我家虽然修行玄雷正法却很难找出几个如他一般的人。”
李清虹轻声道
“东海遍地血丹,魔道功法与法术流传,就是正常修行都要沾点血,故而在道友眼中尽是恶徒”
席子康顿了顿,终究有些痛苦之色,喃喃道
“可服了血丹就是服了,魔功修了就是修了,他再有情谊,再有不得已也脱不去一身浊血,子康虽然敬佩此人,可倘若在北海遇到了,照样要以雷法击之。”
“我家真人说过,错不是他们的错,可是恶是他们的恶,即使没有荡清群魔改错为对的实力,也不能对能够制服的诸恶熟视无睹。”
李清虹欲言又止,默然无言,不知该如何应他,心中暗沉
他祖上是雷宫道统,似乎没有沈家功法中说得那样不堪,却也没有多少矝怜之心,古代之事纠葛不清,魏李的名声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路在东海周游,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