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有一老翁正在舟上垂钓。
此刻竟然还有雪,咯吱咯吱落了满地,李曦明在岸边站定了,躬身行礼,轻声答道
“晚辈昭景李曦明,见过真人”
只听“嘎吱”一声轻响,那白玉般的钓竿垂了垂,让底下的东西警觉了,狡猾的打了个摆逃走了,一时水波荡漾,碎冰轻响。
这老翁静静地放了钓竿,轻声道
“原来是昭景真人老夫还以为成言,是我怠慢了,还请上舟。”
李曦明轻踏一步,明光恍惚,已经在舟上现出身形,萧初庭遂摆了案台,放好了两枚玉杯,翠绿色的玉壶放在上头。
候着李曦明落坐,萧初庭把这玉壶收起,取了另一壶来,为李曦明倾了,笑道
“尝尝。”
李曦明遂先饮茶。
这茶口味清淡,灵气只能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实在是配不上萧初庭的地位,李曦明略有疑惑,老人却开口道
“昔年李通崖来冠云峰,我请他是这杯通明果叶茶,他以为尊贵,不敢多喝。”
“如今这茶,在贵族也是平常物了。”
李曦明当然承住他的话,恭声道
“前辈厚恩,我举族上下记在心中,万不敢忘,如今侥幸突破成功,第一個就来寻前辈了,还以为前辈在北海,如今倒正好。”
“好,北海之事早了结了。”
萧初庭赞了一声,点头笑道
“心意我收下了,最好还是先去拜访司伯休,他这人爱守规矩,也好面子,你若是不给他脸,老古板嘴上不说,心里是不满意的。”
李曦明打算第二面见屠龙蹇,第三是长奚,把司伯休都排到最后头去了,这么一听,心中一紧,低声道
“幸亏前辈指点”
萧初庭温声道
“你能如此快渡过紫府,心性不差,只是司伯休寿元将尽,正是最紧张的时候,你最应该先稳住此人,倘若不去见他,反而见我这外人,他该如何想”
“所幸你突破之后并未广告诸家,且还算不上数,方才也是压着神通过来的,司伯休应当还在计较你是否功成,他虽然有东离秘札,可你服了天石,他并未真正自己去修明阳,不好估算。”
李曦明若有所思地点头,低声道
“东离秘札”
“不错。”
萧初庭抿了茶,轻声道
“东离宗洞天被三宗瓜分,里头的秘法亦是如此,东离秘札记载着明阳诸道的种种异状,早在你筑基之时,司伯休已经认出你道基和功法了。”
这话听得李曦明心中暗沉,原本对司伯休严肃老成的形象有了许多不同的感观,谢了一声,萧初庭道
“伱突破出关,瞒不了多久,被发觉只是时间问题,还是早早广告诸家,晋位仙族。”
“这声神通传出,诸家皆来拜访贺喜,你把神通法会办了,再逐一拜访,拜访时见的前三位真人尤为重要,你好生注意着。”
李曦明一一记下来,神色郑重的点头,萧初庭继续道
“屠龙蹇去了南海,你不急着见他,他如今人人不沾,有置身事外之意,你若是草草去见了他,反而坏了人家的事,不需留名额给他,私下拜访就好。”
“长奚可以一见,只是他寿元比司伯休还少,玄岳门紫府独一位,没落是几年之间的事情,兴许连山门都保不住。”
他说到此处,稍稍一顿,似乎在观察李曦明的神色,轻声道
“你且看着办罢,若是情谊不深,还是早早断了关系,不必赶着上见他,应该是他匆忙要来见你才对。”
李曦明心中恍然大悟,自家对紫府之事毫无所知,到底是萧初庭深谙此道,如果是没有老前辈这样一番指点,不知要误了多少事情。
“若是不知道这些关窍,还要被别人拿捏了。”
他神色郑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沉声道
“昭景多谢大人指点”
萧初庭笑了一声,有了些温和之色
“你如今这般,我那晚辈算是心愿得偿了他一生困苦,真心待人,却常常为人所欺,能得了你这样一位弟子,算是苦尽甘来”
萧元思的紫明丹李曦明可是记在心头,轻轻点了头,萧初庭轻声道
“去罢,将家中事务了结,广告诸家,元思将与我同去。”
老人的目光盯着李曦明,见他听着“将家中事务了结”明显眸光动了动,这青年立刻点了头,低声告辞,穿入太虚离去了。
萧初庭独自收起玉杯,暗暗沉思
“也懂得先来见我,可见他这模样,是不晓得背后那位大人”
他重新执起玉竿,在寒潭中垂钓起来,寒雪纷纷,萧初庭陷入深深地沉思,盯着潭一言不发。
李曦明这头离了山,巫山紫焰已经微微黯淡下来,本就脆弱不堪的大阵已经嘭然而动,一青年持令驾雷落下,着甲衣,踏雷光,眼若点漆,正是李承了。
身后则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