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由法力推动,响彻天空,一瞬间便没入李承耳中,这青年的表情出现了一刹那的迟疑,他脑海中念头穿梭
我逃得掉么
仅仅是用司徒末追逐他李承来逼迫李周巍现身,这小小浮南地界不过望月湖北岸大小,会不会太短雷霆迅疾,一有疏漏,都仙有心相助,岂非白白浪费时间机会
不是追逐是我的性命司徒末的意思恐怕是他不止一样灵器还有更多若是逼得急了,要先动手。
李承雷霆散罢,灰索落来,将前方的道路挡住,他勉强踏出一步,只觉得一身上下沉重三分,转了方向,往江上而去。
过了江就是望月湖,也是李周巍闭关之所
这一转向,司徒末立刻明白对方多少是看懂了,简直庆幸至极,却依旧冒出一身冷汗
还好李家人聪明
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脑海里会出现这样一个念头,可如今结结实实浮现了。
往南,去湖上逼出李周巍,你我皆有生路,否则你死我亦受烹
司徒末面上依旧是狠厉激动,眼中的焦急神色没有淡去,手中的法诀却停了下刹那,显然是松了口气,连那条灰索都慢下来。
李承则驾雷踏出数步,司徒末用灵器逼迫,推动他过江。
“轰隆”
宽敞的江水才出现在面前,这位镗金门主缓缓抬眉,那一条灰索光芒大放,一道道符文从那山川的图案之中流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道淡金色的光华垂落,显然是有神妙运转。
手中拿着灵器抵御敌人的筑基不算太少见,当年的宁和远也算一个,手中拿的还是古灵器,可无论是修为还是斗法能力,甚至是灵器与道统的契合,他宁和远显然不能与司徒末相比。
如今这神妙一出,李承明显发觉左右晦涩,如同置身于山川沟壑之中,这条灰索不断放大蔓延,在天上降下淡金色的光华,借助太虚锁定了他。
司徒末不是易与之辈,如今只有往前走的份了,这镗金门主渐有把握,已经忖起下一步的谋划了
山暝动岳索绝不能拿在手中,只要到了湖上,李周巍绝不能坐视不理,哪怕他真的闭了关,也要急得李玄宣把他给强行唤出来。
他一现身,立刻将山暝动岳索砸在李周巍身上,紫府符箓打在李承身上,弃了灵器逃遁
司徒末有把握,只要山暝动岳索不在自己手里,身上的紫府目光能少去九成
“只要我不带着灵器逃遁,也不回北边的镗刀山紫府大阵中藏匿,而是一股脑往东海而去,我就必然能活下来”
“因为我还可以用来钓出李曦明”
“只要有用,我就能活”
司徒末不愧是一步步从侍妾之子爬上门主之位的人物,如此必死之局,他竟然也一口气找到了生路
他也不怕李承能如何,只幽幽地盯着对方的背影
反正李周巍迟早也是要现身的,现身也未必一定有什么事情,却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天下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非是要李周巍的命来换
司徒末那双眼睛在李承身上停住了,明明有灵器压制,符箓作保,李承也是知道停下来便必死无疑,可他那疑心复又涌起来,忖道
可李家人以宗族血脉、古代道德约束子弟,李周巍又是家主,安知李承是不是顽固轻生之徒
于是下一刻,他默默的把一蓬金针藏在袖里,将法力灌入其中,森森的声音骤然浮现
“李承你敢死我便转去杀李明宫”
李承的身影在江面如雷般闪动了一阵,骤然停住,司徒末冷冷的声音随后方至
“莫要觉得我做不到,诸位真人只会觉得我识相”
李承两眼微睁,那双点漆之目直勾勾盯着对方,他一手并指,悬在胸前两寸之处,另一只手后伸,抵在背后,同样并指,两指都捏着一枚金灿灿的符箓。
李承身前符箓骤然亮起,冲出一串深青色的光彩,厚重如岩石,肃穆如宗庙,正是土德青宣一道的祝术
而身后的符箓亮起的却是浓烈的黑光,幽匿如林阴,诡异如巫寺,则是并古巫箓一道的隐匿。
巫箓金符
李玄锋从大宁宫带回来的这一沓巫箓金符也算李家的好宝物,李家几个嫡系都有带着,李曦峻曾经用过变化巫箓变化为郭红瑶,如今余下的两种终于派上用场。
这枚土德青宣祝术一经催动,立刻化为一股沉重的金色流淌在他身上,变化并不大,可并古巫箓一道的隐匿发动,李承身上的黑光涌起,叫天上的灰索定住了。
灵器通过太虚锁定筑基,绝对是到死都逃脱不得,可此刻的李承仿佛隐世隔绝,从这一片金色之中脱身而出,驾雷而起。
好果然摆脱了
李承清清楚楚记得着巫箓的用途,李曦治当年带回来的时候解释过,隐匿似乎是勿查我的紫府神通凝聚,更大的作用是能够逃避紫府推算。
他们也算不清我了
李承心里明明白白,